雖然如此,但是強子還是將信訪局的建議聽進去了。
相比於其他人,他是高中畢業,學曆更高一些,也是因為這,強子才當上了這群人的頭頭。
他仔細權衡,覺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還是比較高的,對追回工資有作用,便連夜寫了封信,天還沒亮就出門,將信放在了信訪局門口的信箱。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封信把高正陽為難壞了。
信訪局局長高正陽,一個年近五十,頭發稀疏,卻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
上班後,高正陽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桌子上,秘書整理出來的那封信。
信紙皺巴巴的,像是被揉搓過無數次,上麵簡單寫了同心新城事情的經過,隨後結尾處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請求政府做主,還農民工血汗錢!
落款是同心新城全體農民工。
高正陽歎了口氣,將信紙放下,揉了揉太陽穴。
同心新城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隻是這種事情,他一個小小的信訪局局長,又能做什麼呢?
“老高,在愁什麼呢?”
說話的是信訪局副局長薑欣,一個四十出頭的女人,精明乾練,說話做事滴水不漏。
高正陽苦笑了一下,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薑欣。
“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啊,這群農民工也是可憐,辛辛苦苦乾了一年,到頭來卻拿不到錢。”
“誰說不是呢,不過,老高你得尋思好了,這件事涉及麵可太廣了,咱們可不能攪這趟渾水。”
薑欣放下那封信,走到高正陽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聽說,這同心新城的開發商背後可是恒潤集團,據我了解,這恒潤集團也有些門道。”
高正陽當然知道薑欣說的事情,合著這件事情兩邊都不是他一個信訪局能得罪起的。
“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群農民工受苦啊。”高正陽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老高,我知道你心善,可是,咱們也得量力而行啊。”
薑欣勸說道,“這封信,我看還是壓下來吧,彆給自己找麻煩了。”
高正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這信不能壓,咱們要是沒什麼動作,對那些農民工不好交代。”
“而且鬼知道這些農民工急了會做出什麼事來,我聽說他們昨天圍攻了縣政府,還打傷了兩個乾部。”
“那你想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去找恒潤集團要錢吧?”薑欣有些著急了。
“先去縣委探探口風吧,看看他們的意思再說。”高正陽沉吟了片刻,做出了決定。
“也隻能這樣了。”薑欣無奈地歎了口氣。
高正陽和薑欣來到縣委大樓,隻是不巧,縣長焦振宏和書記王明都不在。
隻有副縣長李春生在辦公,高正陽讓薑欣在樓下等候,自己則去了李春生的辦公室。
“李副縣長,這是我們信訪局收到的群眾來信,您看看。”高正陽將那封皺巴巴的信遞了過去。
劉偉接過信,隻是草草地掃了一眼,便將其扔在了桌子上。
“又是同心新城的事,這群農民工,真是不讓人省心啊。”李春生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