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河翻開資料,仔細研讀起來。
紙張間跳動的數據和圖表,仿佛是一幅幅沉重的畫卷,描繪著國家級貧困縣——明陽縣的現狀。
資料詳儘記錄了這個曾經輝煌的農業縣,如何因自然條件惡化、產業結構單一等一些狀況而陷入貧困泥潭。
徐雲龍在一旁適時補充說明。
“明陽已經曆過幾次扶貧嘗試,省裡市裡派來的乾部與資源不可謂不多,但都因為種種原因未能根本改變現狀。”
“有的是因為水土不服,策略不當;有的是遭遇了地方保護主義的阻撓,難以施展拳腳。”
“地方保護主義?”
陸江河皺了皺眉,以他兩世為人的做事經驗,凡是涉及到地方保護主義這幾個字,所牽扯的東西都比較多。
徐雲龍用這幾個字來解釋問題,算是一種比較激進的表達方式了。
徐雲龍點點頭。
陸江河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毅、
“看來,確實是個難題。”
陸江河想到年前去拜訪沈瑉坤時候,沈瑉坤臉上的掛著的神色。
陸江河的目光從密密麻麻的文字間抽離,輕輕落在了車窗外。
窗外的世界被初春的嚴寒緊緊包裹,零星雪花輕舞飛揚。
樹枝上掛滿了冰晶,在寒風之中來回搖擺,仿佛能發出聲響一般。
他的心神不由得一緊,心中暗自思量“這下子有的忙了。”
此時,在明陽縣的下路口處,早已有了一群人靜候在那裡。
他們身上還穿著厚重的冬裝,時不時的往公路遠處望著。
這群人的中心,是一位年逾半百,神情嚴峻而威嚴的中年人——明陽縣委書紀高厚德,他時不時望向遠方,眼神之中滿是期待。
在他的身旁,縣長陳玉良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幾分急切。
而縣委副書記陳玉良、臨江新區黨工委書記毛彪,以及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羅曉明等重要官員也都站立一旁,他們雖然也時不時的望著路口那邊。
但是他們的目光大多數時候都集中在的明陽縣的一把手二把手——高厚德和陳玉良的身上。
“高書記,您看時間差不多了。”
“要不您和陳縣長先回去吧,我們幾個在這繼續等,聽說來的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年輕,犯不著咱們搞這麼大的陣仗。”
羅曉明輕聲提醒,目光不時地往遠處眺望,同時也在掃視著兩位領導觀察著兩位領導臉上的神色。
“不要小瞧了人,江河同誌雖然年輕,但在江城這兩年做出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
高厚德說話間,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一團團白霧,很快又被寒風吹散。
他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似乎這樣就能抵禦住這刺骨的寒風。
“而且,我感覺省裡似乎也有意無意在給他護航。”
高厚德在官場多年,政治嗅覺十分敏銳,在此之前,他早就對陸江河做了一個徹頭徹尾的了解和分析。
這是他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
一旁的陳玉良也跟著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確實如此,這小子的名聲不小,這次又是省裡點名要他來咱們明陽。”
“咱們可得好好的接待,不能含糊。”
陳玉良說著,用力地跺了跺腳,試圖驅散腳底的寒意。
羅曉明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滿臉堆笑道“高書記說得對,咱們明陽要想發展,還得仰仗省裡多多支持啊!”
“這次陸縣長能來,可是咱們明陽的大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