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言一周出診六天。
每天看診的時間都是半天。
有時是上午,有時是下午。
剩下的那半天,如果沒有彆的事情,他就會在住院部那邊。
趁著中午的時間,喬予羨和沈溫言聊了很久,問了很多事情。
她半點沒有透露喬樂初,甚至連具體的事情都沒有說,隻是適當又很委婉地問了很多問題。
沈溫言也都一一解答。
兩人的交談像極了老師和學生。
喬予羨很認真地在學習一些心理方麵的知識。
“以前讓你學你都不學。”沈溫言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喬予羨道,“你以前還坐在門口哭鼻子呢。現在讓你哭,你好意思嗎?”
“小孩兒,你可不要捏造事實。”沈溫言溫聲警告道。
“我可沒有。”喬予羨道,“我記得可清了,就是你剛到嶽城的時候。”
“我剛到嶽城才十歲,你有四歲嗎?”沈溫言笑道,“你記事了嗎?”
“反正我記得。”喬予羨道。
沈溫言笑了笑,過了一會兒,他問道:“最近怎麼樣?”
喬予羨看向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挺好的。”沈溫言道,“感覺比上次我見你心情好了很多。”
喬予羨點頭:“確實挺好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藥了。”
“那就好。”
“這得多虧了溫言哥哥。”喬予羨笑著道。
沈溫言笑了一下。
喬予羨看了下時間,頓了頓道:“溫言哥哥,分享給你一個秘密吧。”
“嗯?”
喬予羨右手支著下頜,看著他道:“我八月份結了個婚。”
她的聲音輕輕的,溫溫的,就像是分享了一點平時的小事情。
但聽見這幾個字,沈溫言的神色驀地怔住,眉眼間的笑意也瞬間消失。
他怔怔地看著她,好一會兒,還是又問了一句:“什麼?”
喬予羨抿了下唇道:“我結婚了。”
沈溫言放在桌下的手,拇指一用力,在食指上劃出了一道口子,冒了血珠。
他攥上了手,看著喬予羨,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許久,他道:“和誰?”
“暫時還不能說。”喬予羨移開了視線小聲道。
沈溫言垂下了視線,久久都沒再說話。
喬予羨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喊道:“溫言哥哥”
沈溫言放在桌下的手鬆開,又握上,嘴角揚起了一點,溫聲道:“小孩兒也長大了,都結婚了。”
“那你也快點給我找個嫂子吧。”喬予羨道。
沈溫言看向她,視線在她臉上停留著,過了幾秒道:“這也得看緣分。怎麼突然結婚了?”
“我逼婚的。”喬予羨有些不好意思道。
沈溫言的指尖控製不住的發抖,他笑了一下:“看來是很喜歡。”
“應該是喜歡吧。”喬予羨垂著視線,看著桌麵,聲音有些懶,“反正第一次見到他,就想把他據為己有。”
沈溫言看著她。
喬予羨的手指在桌麵上摸了摸:“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
沈溫言能讓她安心,更多的是因為他的治療。
而顧硯璟的安心,是在他身邊,就能安心。
這種感覺很神奇,像是有種無形的力量,讓他們糾纏在了一起。
兩人一起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沈溫言玩笑道:“以後是不是就不能隨便見到小羨兒了。”
“怎麼可能?”喬予羨又恢複了有些俏皮的小神情,“你可是我哥,比親哥還親。”
沈溫言笑了一下。
所以也就隻能是哥哥了。
下午快上班之前,喬予羨離開。
她一離開,沈溫言眼底的笑便全都消失了,隻剩下了銳利的神色。
小孩兒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