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羨跟著喬嶼回了醫院。
晚上喬嶼陪床,喬予羨帶著喬樂初和喬知昂回家。
喬樂初和喬知昂都被嚇到了,尤其是喬知昂,哭了很久,又害怕又自責,晚飯都沒吃。
喬樂初心疼陳卉,晚上也沒有吃東西。
他們回到喬家的時候,九點多。
喬予羨讓他們去洗澡,她去廚房給倆人煮了些麵條。
姐弟兩人都沒有胃口,但喬予羨辛辛苦苦做的,兩人最後也都吃了。
“阿姨沒事,在醫院住一段時間就能回家了。”喬喬予羨道。
姐弟兩人不說話。
喬予羨又摸了摸喬知昂的小腦袋:“不用自責,不是你的錯。是董前不是東西。爸爸已經教訓過他了。”
“爸爸怎麼教訓他的?”喬知昂的小嗓子很啞。
“嗯”喬予羨想了想道,“反正董前以後肯定不敢欺負咱們了,那小胖子也不敢欺負你了。”
“真的嗎?”喬知昂又問道。
“當然。”喬予羨看了看他們姐弟兩人,“你們都不知道爸爸今天有多帥。”
兩人都怔怔地看著她,大眼睛眨巴眨巴,想象他們的爸爸今天有多帥。
喬予羨看看他們倆如出一轍的小表情,笑了笑道:“反正是很帥。形象拔地而起。”
“爸爸會不會有麻煩?”喬樂初有些擔心道。
“不會。”喬予羨道,“一切放心。”
喬樂初點點頭。
喬予羨看了看時間,十點多了:“睡覺吧。”
“好。”喬樂初應著。
但喬知昂坐在桌旁沒有動。
喬予羨和喬樂初都看向他:“怎麼了?”
喬知昂看了看兩人,然後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喬樂初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喬知昂低著頭,握著自己的小手指道:“我不想自己睡,我有點害怕。”
喬予羨和喬樂初都看著他沒有出聲。
見兩人不出聲,喬知昂有些難為情地抬頭看了看兩人:“我,我還小,應該還能和你們一起睡。我就睡一晚,我太害怕了,明天就好了。”
喬予羨和喬樂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笑。
喬樂初道:“刷完牙去我房間。”
喬知昂又看向了喬予羨。
喬予羨揚了下眉:“怎麼?想和我睡?”
“能不能咱們一起睡?”喬知昂又道,“反正床那麼大。”
“要求還不少。”喬予羨摸了下他的頭。
喬樂初也看向她,頓了頓,斟酌道:“姐,要不一起?”
喬予羨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
喬知昂驚喜一笑。
喬樂初也是低頭開心了一下。
喬予羨看了看他們姐弟兩人,捏了捏喬知昂奶呼呼的小臉道:“終於舍得笑了。”
喬知昂拉著她的衣角晃了晃。
喬予羨道:“先去刷牙,我洗漱完去找你們。”
“好。”喬樂初應著。
喬予羨回了房間,洗漱前,先給柳舟打了電話,讓他派人暗中注意一下醫院那邊,再讓人來喬家彆墅這邊保護一下喬樂初和喬知昂。
董前仗著背後有顧臨海,做事無法無天,從來沒有吃過任何虧。
這次挨了這麼一頓揍,她擔心這人不會善罷甘休,會在背後偷摸玩陰的。
不得不防
父母不在家,姐弟三人睡在了一個房間。
喬知昂在兩人中間,一開始很興奮,但興奮沒多久就睡了。
喬樂初今天情緒波動也很大,喬予羨和她聊了兩句也讓她睡了。
他們姐弟二人一晚上睡得都很熟,但喬予羨沒怎麼睡著。
而且不僅這一晚沒有怎麼睡,連著三晚她都睡不好。睡不好的結果就直接導致了她的心情有些暴躁。
顧硯璟在陳卉出事的第二天便去醫院看望了一下。
不過因為陳卉傷得重,他沒有進病房,隻是和喬嶼在病房外聊了幾句。還帶過來了一個大夫給陳卉全方麵地看了一下。
但喬予羨這天在家裡陪喬知昂,所以顧硯璟來了一趟,也並沒有見到她。
兩人見麵還是年前臘月二十八,在第六醫院見的麵。
喬予羨一直失眠睡不好,導致心情煩躁,漸漸地有點控製不住自己,所以她趁著沈溫言上午下班之後,拿著做好的飯,去找了他一趟。
沈溫言的辦公室。
沈溫言吃著喬予羨給帶過來的飯,和她聊著天。
喬予羨坐在他對麵,玩著他辦公桌上的打火機。打開,關上,在手裡隨便轉著。
沈溫言看著她玩打火機的手速越來越快,而神色漸漸地有些麻木,過了一會兒,他道:“予羨。”
喬予羨的手一頓,人回了下神,抬頭看向他。
沈溫言對她溫和一笑,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道:“有心事?”
喬予羨晃了一下手,把打火機的火晃滅,道:“沒有。心情不好。”
沈溫言並沒有刨根問底問她的心事,她說沒有,他就當做沒有。拿過紙巾,擦了擦嘴,他把飯盒蓋上,放在一旁,看著她道:“不舒服了?”
“失眠。”喬予羨又晃手裡的打火機。
“幾天了?”沈溫言問道。
“四天?五天?”喬予羨蹙了下眉,“反正好幾天了。”
沈溫言能感受到她的煩躁。
他沒有問,喬予羨便主動道:“連著兩晚沒有睡,就開始煩躁,暴躁。但能控製。這兩天有些嚴重,總覺得要控製不住自己,想打人。”
“那得慶幸這兩天沒有人惹你。”沈溫言道。
在嶽城,沈溫言就住喬予羨爺爺奶奶那個院子的隔壁,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他很了解她。
爺爺奶奶很疼她,看似很好的成長環境。
但是因為她大伯母的尖酸刻薄,也因為父母不在身邊,還有十幾歲的一些經曆,喬予羨的的心理上有很扭曲血腥的一麵。
沒人惹她的時候,她很正常。就算看什麼都很煩,她也能控製自己不表現出來。
但一旦有人惹她,她馬上就會控製不住自己。
封閉自己的情感、意識,把人往死裡打。
喬予羨笑了一下。
沈溫言又問道:“有吃藥嗎?”
“沒有。”喬予羨蹙眉道,“藥不知道放哪兒了,很久沒吃了,找不到在哪兒。想讓你再給開一點。”
沈溫言看著她,過一會兒點了下頭:“可以。”
他從辦公桌最右邊的抽屜下拿出了一張就診卡。打開電腦,刷了下卡,還輸了次密碼,才打開了就診卡。
是喬予羨的。
沈溫言怕她把卡拿回去就扔哪個犄角旮旯,找不見了。每次來都辦新的麻煩,就讓她把卡留下了。
他一邊開藥一邊道:“但你知道,藥也隻是強製控製你。最主要的是,你的煩心事要解決。”
喬予羨的睫毛顫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胳膊不說話。
沈溫言看了看她,把藥開好,打印出藥單放在一旁:“要正視問題,解決問題,躲避是解決不了的。”
喬予羨還是不說話,趴在桌上,伸手去拿他桌上的藥單。
沈溫言道:“一會兒藥房上班,我去拿就行。”
“不用。”喬予羨把藥單拿過來看了看,“你還得去病房,我走的時候,去大廳拿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