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政然從秦夏的住處離開,直接開車回了褚家。
褚家在京都邊上,占地麵積很大,園林設計。
進了大門,褚政然往裡走,彎彎繞繞一通走,最後在後院的湖心亭找到了褚夫人。
褚夫人穿著青色的旗袍,裹著白色的披肩,在湖心亭的石桌上,拿著毛筆,正在畫荷花。
身後還是跟著兩個女人。
她聽見了褚政然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繼續畫著。
褚政然慢慢走近,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畫。
褚夫人畫了幾筆道:“回來了?”
“嗯。”褚政然道。
“昨晚喝多了?”褚夫人又問道。
“沒。”褚政然道,“顧硯璟在騙您。”
褚夫人的手一頓,在紙上暈染出了一片痕跡。她看了看紙上暈開的墨,放下毛筆,看向他,溫聲道:“去乾什麼壞事了?還需要讓硯璟騙我。”
褚政然對她笑了笑,直接道:“媽,我昨晚和秦夏在一起。”
褚夫人沒想到他會直接和自己這麼說,臉上的笑瞬間僵了一下。她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褚政然道:“媽,我們聊聊吧。”
褚夫人的眼睛動了動道:“聊秦夏?”
“是。”褚政然道。
褚夫人又是一陣的沉默,攏了攏自己的披肩道:“好。”
兩人離開湖心亭去了茶室。
母子兩人對麵而坐。
褚政然泡茶。
整個過程中,母子兩人一句話沒有說。
聽著水煮沸的聲音,聽著水入壺的聲音
直到茶從公道杯裡倒出,放到了褚夫人麵前,褚政然才開口道:“媽。喝茶。”
褚夫人看著杯子裡茶水的顏色。
褚政然看了看她道:“媽,您第一次見秦夏是什麼時候?”
褚夫人的手慢慢轉著茶杯道:“你畢業我接你回家。她去你的公寓裡找你。你不在,我見了她。”
褚政然覺得自己的心臟抖了抖,她後來去找他了,隻是他錯過了,沒有見到她。
以至於錯過了這麼多年。
“您和她說什麼了?”褚政然問道。
“我說你們不合適。”褚夫人道,“我不希望她做褚家的媳婦。她的身份,家庭,還有她對你的影響。”
褚政然的指尖有些發抖,他攥緊了手指,繼續道:“昨晚您又見她了?”
“是。”褚夫人溫溫和和地應著。
“還是說了這些。”褚政然道。
“是。”褚夫人道,“說得更詳細了一些。”
褚政然的手鬆開又攥緊,鬆開又攥緊,來來回回幾次才又開了口,聲音有些啞:“我查不到秦夏的信息,後來又查不到秦家的信息。是您做了手腳,阻礙了我?”
“不錯。”褚夫人道。
褚政然深吸了一口氣,道:“媽,我很喜歡她。”
褚夫人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不想和她分開。”褚政然道。
褚夫人還是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家庭。和她的家庭無關。”褚政然道,“再者,您覺得她影響我什麼了?”
“我不喜歡你急急躁躁的樣子,不喜歡你控製不住發脾氣,不喜歡你因為一個女人失魂落魄。”褚夫人輕聲慢語道,“我不喜歡看著我精心培養的兒子,最後變得像個粗鄙之人。”
褚政然聽著母親慢慢的,溫溫柔柔的聲音。
他忽然想起了前不久見秦夏的時候,秦夏說了一句“你能不能彆這麼暴躁”。
她不是真的因為他著急暴躁說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