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升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走廊。
走廊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秦夏聽著褚夫人的話,一直沒有開口。
褚夫人又道:“除此之外,我還有太多的顧慮。顧慮你的家庭,甚至顧慮政然太喜歡,你成為他的軟肋,會在任何事情上乾擾他的判斷。”
“可是,人不是機器,總會有感情。”秦夏道。
“不錯。”褚夫人道,“我和政然的父親結婚,是家族聯姻。本以為婚後各取所需,可是我現在很愛他。他走了這麼多年,我依然很愛他。這種愛,讓我很痛苦。”
“但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幫他避得開?”秦夏道。
“避不開。”褚夫人說著稍稍笑了一下,這種笑像是在笑自己的天真,在笑自己的傻,“沒有愛情,也會有友情,親情。有感情就會有軟肋,就會有牽絆。我太執念於我的痛苦,以至於做了這樣很蠢的事情。”
秦夏沒說話。
褚夫人道:“你們在一起,就算真的遇到什麼事情了。也該是你們一同承擔。是我乾預太多了。”
秦夏看著她。
褚夫人見她看著自己,笑了笑道:“這麼看著我乾什麼?覺得我忽然轉變的太快了?”
“有點吧。”秦夏道。
“不算快。我們母子二人,這幾個月談過很多次,多得我那段時間看見他都有點想躲。”褚夫人道,“所以我改變不是因為褚政然這次不顧性命的救你,是他早就和我談過很多次。他希望我能和你道歉,真心實意地道歉。”
秦夏攥了攥自己的指尖。
褚夫人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從自己的手包裡把戶口本拿了出來。她拉起秦夏的手,直接把戶口本放在了她手裡。
秦夏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之後,下意識想躲。
但褚夫人握緊了她的手,把戶口本放在了她手裡。
“秦夏,我不求你原諒我。傷害在那兒,抹不去。我隻能希望以後我有機會能彌補這個傷害。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把這個傷害算在政然身上。”褚夫人握著她的手道,“這是政然的戶口本。是還給他,還是去民政局,你們商量。你可以多方麵考慮,考慮你們合不合適,適不適合走以後的路。但不要因為他這次救你,模糊了你的判斷。”
秦夏看著褚夫人。
“他救你,是他心甘情願的。你不要把這個強加在自己身上。如果因為感激他和他在一起,對你們都不好。考慮對方的時候,也多考慮考慮自己。”褚夫人道,“我當然有私心,希望政然能如他自己的心願,但我也希望你彆委屈了自己。一定要為自己考慮好。”
褚夫人放開秦夏的手,戶口本留在她手裡。
秦夏看著手裡的戶口本,過了一會兒問道:“您裝病,讓我去褚家,解決褚家的事情,有試探我能力的意思。”
褚夫人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
秦夏抬眸看向她:“如果那次的事情我沒能解決,我們今天會站在這裡說話嗎?”
褚夫人想了想,然後道:“如果那次的事情沒能解決,今天會不會站在這裡,應該會取決於你。”
秦夏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褚夫人笑了笑道:“畢竟,那次的事情沒能解決的話,褚政然現在可能就是個窮小子了。”
秦夏也笑了一下,把她的打趣又引導了自己想問的問題上:“褚夫人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嗎?”
“是。”褚夫人沒再開玩笑,回答了她問題,“如果你沒能解決,我應該也會因為褚政然的堅持,因為褚政然對你的愛,認可你。大不了我就努力多活個幾十年,幫褚政然打理家事。”
秦夏沒再說什麼。
畢竟那樣的事情沒有發生。
當然怎麼回答都行。
如果真的發生了,誰又說得準會是個怎樣的結果。
“不過,很慶幸,那樣的事情沒有發生。我可以早點退休,過著刺繡養花的清閒日子。”褚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