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撥著算盤,把全部禮錢算出來後,跟趙氏一人拿一半,家裡的吃食點心就沒這麼講究,反正放在誰家裡都是一樣的吃。
晚食就是本家人坐在四房院裡吃的,所有人心裡都頗不是滋味,以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今想要親近一下,還得走上半刻鐘的路。
趙老頭喝了幾口悶酒,突然出聲道:“單枝易折,整樹難移,一個人難在這世上走。分了家後,哥哥還是哥哥,弟弟還是弟弟,日後誰在外麵受欺負,家裡也有人出頭幫忙。”
說來說去還是怕兄弟幾個生分了,蓉寶那一輩人中間隔著一層,趙老頭管不了那麼遠,但趙老大幾個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要是不互相念著,日後這世上還有什麼親戚可講呢。
尤其是——趙老頭摸黑回家的路上都忍不住扭頭瞪了一眼趙老四,這不講規矩的東西,請了這麼多人,兩個姑姑連句話都沒有。
兒子大了,當爹的老了,沒法像以前一樣把他們拋在手上玩,但心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蓉寶搬到新屋的第一天根本睡不著,她跟嘉寶一人拿著本書坐在新桌上看,鼻尖是淡淡的熏香和木頭香。
櫸木三足燈台在月色和燈火中顯的格外精致,打在牆麵上成浮影。
趙老四眼神疲憊,聲音低沉,“你們兩個啥時候睡?”
蓉寶第五次回道:“不困,等會睡。”
趙老四按住額角,在心裡告誡自己,第一天搬家,不能動怒,不能生氣,他嗓音淡淡,但語氣十分危險,“再不熄燈,你們就到外麵去看!”
蓉寶驚喜抬頭,“那我睡我房裡去。”
楊氏冷哼一聲。
沒戲了,蓉寶繼續低著頭看書,屋子又大又亮,實在不習慣啊!她這會一點睡意都沒有,感覺自己能睜著眼睛坐到天明。
楊氏跟趙老四都累了一天,早就扛不住睡意,在油燈下竟也昏昏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天光大亮,楊氏下意識伸手往旁邊摸了摸,是趙老四的臉,她撐起身子在房子看了一圈,找到兩團小鼓包後才又合眼睡下。
累慘了,這也是趙老四不想大辦的原因,大戶人家有那麼多下人丫鬟都累的身心俱疲,更何況是在村裡。
楊氏再次起身時,趙老四正帶著蓉寶嘉寶坐在院子裡吃早食,幾顆果樹成合抱之勢遮住下麵的桌子。
“娘。”“娘。”蓉寶嘉寶十分開心,指著三房的屋子,“三伯母說我叫我們去她家吃飯。”
其實就算不喊,蓉寶嘉寶到點也會過去,以前在老宅時,米麵糧油都放在一塊,兩房一起吃沒問題,如今各自分開,哪能天天過去吃現成的。
楊氏跟她說不清這個道理,想著等縣裡的鋪子開張,兩人也不會長時間的待在家裡。
她洗漱完後又去換了件薄衫,目光落在燒儘油燈上,眉毛一挑,“這兩人究竟什麼時候睡的覺?”
蓉寶嘉寶身在曹營心在漢,雖然跟楊氏睡在一塊,但錢和寶貝還是藏在自己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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