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沒有再與眾人講話,她急急忙忙揣著銀錢回家,準備下午就交給老楊頭。
借條擋住了一大半想借錢的人,大家夥歇了心思,反正就去一個月,再苦也苦不死人。
蓉寶抱著自己的大兔子坐在院子裡打瞌睡,吳氏見狀又搬了一條高凳讓她趴在上麵,嘴裡說話的聲音放的很輕,“嫂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啥樣子,好幾個孩子都在上學,錢花的跟水一樣,我家老四和她媳婦日日在外麵忙活,才勉強養住一個家。如今也就我手上寬裕一些,嫂子要錢急用,我這邊自然能借就借。”
老太太拍著大腿“哎喲”幾聲,“我們家窮,也不知道啥時候能還上。”
“嫂子家裡幾十畝地都伺候的精心,不說多了,一年四兩銀子還是隨便掙的,哪用的上愁這幾百文。”
老太太的麵色沒有來時好看,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家如今發財就瞧不上我們這些地裡人家了,一年掙幾十倆,也沒見你們幫幫大家夥。”
吳氏收起笑容,“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我們要是一個月掙幾十倆還用的著下地乾活?我要不是念嫂子鄉裡鄉親的,這錢都不會借,人有近有遠,咱們兩家十幾二十年沒來往,如今有事就上門攀親戚,真心假意嫂子比我清楚。”
“吳秋花,你可算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當年沒錢的時候,大哥嫂子喊的親熱,如今得勢,你瞧瞧自個這張狂樣。不就是有些錢,還以為自家是啥富貴地,你家門高,踩不得!”
老太太氣哄哄的起身,從趙家一路罵到村口。
村裡想啥吳氏不知道,但她確實鬆了一口氣,通過彆人的嘴說出去也好,免得自己得罪人。
自家如今空蕩蕩的,男人下地乾活,女人在縣裡掙錢,就連平日最愛偷懶的許氏也忙活個不停。
吳氏開心後輩有出息,有時一個人又覺得心裡不是滋味,隻有孫子孫女放假的時候,身邊才能熱鬨幾天。
許靈桃許久沒回家,大房最近都跟著吳氏一塊吃,趙老頭心疼老妻,天越來越熱,站灶可不是個輕省活,如今家裡有錢,沒必要讓老妻再吃這樣的苦,累了一輩子了,也該享點子孫福。
“大郎,你四叔不是說自個請人乾活,你也請一個,把你媳婦換回來,也好早日生個娃。”
趙大郎欣喜若狂,小夫妻離開幾天就想個不行,更彆說這一個月兩個月,他早就想尋個好時機把媳婦換回來了。
“爺,去舅舅家請人嗎?”
掙錢的好事自然是找自家人。
趙老頭沉思半晌,這事不好辦啊!幾個侄子家都有認字的小輩,請哪個都會得罪另幾個,他吞吐了幾大口旱煙,“跟你兩個舅公家都說說,找個打算盤最厲害的。”
這樣一來既念到了親戚情分,也不怕兩家起隔閡,趙大郎是真佩服爺爺,薑還是老的辣,難怪三叔四叔有時都會找爺爺出主意。
桌上六個菜,主食是饅頭和栗粥,吳氏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孫子孫女,眼裡十分心疼。
挑食這毛病改過來自然是個好事,但這倆孩子還不知道在學堂吃多少苦。
趙老三到家的第一時間就把蓉寶嘉寶接回去。
“三伯,我明天可以去找三伯母拿點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