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寶微彎著腰,撅著屁股偏頭打量著他的臉。
衙差正模模糊糊的做著發財的好夢,一箱金子剛數完,抬頭就看見徐縣令的黑臉,正厲聲喝道:“大膽貪官!”
他猛得甩頭,嘴裡嚷著,“我沒貪,我沒貪。”
蓉寶被他嚇的忙往趙老四身邊跑。
視線裡的人影比較模糊,衙差閉了閉眼,半晌才睜開,他動了動發麻的腿,瞪著蓉寶,臉色十分難看,“乾嘛的?”
“找縣令大人有事。”
衙差嗬斥說,“縣令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蓉寶不解,“難道不是嗎?”
她都好幾次在街上看到徐縣令了。
“彆在衙門鬨事,滾滾滾。”衙差絲毫不給好臉色,“一大清早的,真晦氣啊!”
“睡糊塗了吧,牛三!這不是大和家的親戚嗎。”又有一個年紀大的衙役邊咬著包子邊走近,他站在趙老四麵前,問幾人來乾嘛的。
“我們來找縣令大人。”蓉寶坦然說,“找他有事。”
吃包子的衙差兩口把最後一個包子吞下去,“我幫你去問問啊。”
進衙門辦事好說,但見縣令還是得去通報一下,他路過門口時,指著蓉寶一行人小聲的跟牛三說,“縣令昨天還帶著這兩個孩子來衙門吃飯了,你看著辦。”
牛三心裡又怕又虛,但就這樣舔著臉貼上去也不好意思,乾脆照樣冷著臉,不搭理幾人。
師爺出門接人,趙老四不想進去,民怕官是天性,他又不是讀書人,站在一旁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師爺也沒強求,帶著兩個小孩穿過大堂,直接去衙門後院,遊廊小道,路上的下人小廝都極有規矩的往兩側避開,彎腰行禮。
“柳師爺!”
等腳步聲徹底遠離,眾人才敢抬頭,互相耳語幾句,“那兩孩子是誰?”
“柳師爺親自去接的,莫不是?”
手裡的活還沒乾完,大家夥雖然心裡好奇,但還是不敢多語。
要是被管事聽到了,那可是要罰工錢挨板子的。
府裡藏不住事,不到一刻鐘,師爺帶了兩個孩子進府的事就傳的滿院都是,老嬤嬤和管事對視一眼,心裡各有計較。
兩人一個是徐夫人的陪嫁婆子,一個是徐老太太身邊的人,平日除了幫少爺打理後宅,也有通風報信之意。
老嬤嬤摸了摸手裡的珠子,少爺在外謀官,身邊隻帶了一個通房丫頭,就算外麵養個女人,也不為過。
隻是外室和私生子終歸上不了台麵,有損徐家的顏麵名聲,若是誤會一場也就罷了,要是真有,肯定是要早點納進府的。
此事宜早不宜遲,還是得早日打探清楚。
至於老管事,心裡則對孩子的好奇心重一些,大戶人家看重子嗣,他們家少爺二十多歲的年紀,膝下還隻有一子,著實單薄了些。
“京中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信了。”老嬤嬤麵露擔憂,“也不知府中諸事可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