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趙老頭,問他十幾二十文的東西,他還能掰著手指頭算算,但要七八十文,那就算不清了。
蓉寶暢想道:“我覺得我們縣應該也出邸報。”
嘉寶問,“那寫什麼?”
“可以寫好多事啊!比如說衙門判的案子,縣裡有沒有扒手和人牙子,還有一些賭鬼酒鬼,也可以寫上去。”
“這不就跟城門口的告示一樣嗎?告示不要錢就可以看,誰會那麼傻花錢買邸報。”
蓉寶暗想,要是徐縣令真能出邸報,她就買,不隻她,學堂裡很多人都會買,就連莊先生也會買。
嘉寶又道:“縣裡的消息還好,十天半個月就能傳到村裡,但外麵的消息太難傳進來了,就算有一些風聲,也不儘詳情。”
“所以得把邸報辦好。”蓉寶道:“不隻要讓天下讀書人知道,更要讓天下老百姓也知道才對。”
“難。”趙六郎冷不丁的出聲,“衙門撰寫邸報,不是有什麼事寫什麼事,而是府衙想寫什麼事寫什麼事。”
蓉寶誤會了意思,可惜道:“邸報出的太少了,該每天一份,事無巨細的寫上去才好。”
嘉寶道:“一份邸報一百多文,要是每天都寫,我們得花多少錢買啊。”
蓉寶一想也覺得心痛,“邸報太貴了,得便宜點才行,不然我們和同窗輪流買都買不起。”
趙六郎:……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衙門根本不會讓老百姓看到一些真正重要的事。
不過這麼小的年紀,說了估計也不懂,趙六郎沒多費口舌的解釋,隻是想到了剛才的話題,覺得話題扯遠了,“我們一開始不是在討論能不能進城的問題嗎?”
蓉寶說,“討論出來了啊。”
趙六郎腦袋空空,“……討論了什麼?”
嘉寶道:“六哥,你真傻,能不能進城得看老天爺下不下雪,我們就是說再多也沒用啊。”
大雪天倒也不是不能走,但車馬走的太慢了,路上還冷,兩個多時辰才能到縣城。
冬天本來白日就短,這一來一回一天就過去了。
蓉寶說,“明天祭祖的時候我跟先祖求一下,保佑早點停雪。”
趙六郎都快維持不住麵上的表情,他雙手扶著蓉寶的肩膀,晃了她幾下,咬牙切齒道:“那你剛剛還說。”
蓉寶被晃的腦袋有點暈,她語氣飄忽道:“閒話罷了,自然不一定要個結果。”
趙六郎越發覺得她可恨。
年紀小就是這樣,想什麼說什麼,一句話能扯到天南地北去,下回再說起又不記得這事。
路過的楊氏隱隱約約聽到些聲音,她慢了步子,隔著門道:“六郎,你是兄長,不可帶著弟弟妹妹毫無節製的吃東西。”
趙六郎鬆開手,臉不紅心不跳道:“知道了,娘。”
蓉嘉嘉寶立即鄙夷的看向他,蓉寶壓低聲音,“六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是個小人。”
趙六翻了個白眼,“也不知是誰拿的零嘴。”
“我也沒逼著你吃啊。”
“你們在一旁嘰裡咕嚕的,我哪靜的下心。”
“你要真靜心,怎麼還會被打擾?”
“讀書取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