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子快步來到一個病床旁，其他魚人看到海之子來了慌忙行禮，那個躺在病床上魚人想要張口說話，卻說不出聲，隻能呼哧呼哧的吸氣呼氣。
那魚人的枕頭是鏤空的，枕頭下是一個透明的管道，連通到一個巨大的桶子裡。
海之子看向桶子，問道“桶子裡現在有多少病體了？”
負責這個病床的醫生翻了翻手中的記錄本，皺眉道“回爺爺，那個桶子現在已經積蓄了七百二十升了。”
“多少！？”
那醫生指了指另一邊，海之子順著看去，隻見遠處的山體後麵，隱約還能看到一些藏起來的大罐子，那些罐子無一例外都是同樣的規模。
魚人醫生道“這一個月來，我們對病體進行了研究脫核，但還是無法查明白導致魚人們生病的原因是什麼。”
海之子來到大罐子麵前，伸出手想要觸碰裡麵的病體，卻被一旁的魚人醫生製止，後者麵色凝重的搖頭道“爺爺，就算是你也最好彆去觸碰，這些病體罕見，也許是給我們魚人族進化的考驗！”
看著魚人醫生凝重的表情，海之子遲疑片刻，還是將手伸入罐子裡，隻是片刻，他就感覺頭暈眼花起來。
下一秒，他就不得不和那些魚人們一樣張口呼吸，他的鼻子迅速分泌出鼻涕來，另一隻手一抹便是一大把惡心的粘液。
海之子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情況，忽然腳下不穩，搖晃起來，身旁的魚人醫生驚呼一聲，手還在半空之中，海之子便掉進了那裝滿了病體的大罐子裡！
“救命！快來人啊！救命救命救命！！！”
不消魚人醫生大叫，其他魚人們便已經行動了起來，迅速組織起了一群人，用繩子套在了還沒有沉下去的海之子身上。
被打撈出來的海之子渾身散發著惡臭，令周圍的魚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一隻魚人抹掉魚鰓流出的粘液，問道“怎麼辦？看這情況，爺爺要不了多久也會憋死的！”
雖然這隻魚人聲音不大，卻也還是被周圍的魚人聽在耳中，一隻身材壯碩的人魚怒斥道“你以為爺爺和你一樣是個肺癆鬼？邊呆著去！”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他的魚人、人魚們也不免心生絕望起來。
本來以為爺爺是來幫他們的，結果爺爺一來就倒下了。
河流邊，帶海之子前來的兩位執掌過濾暗流水汽含量的魚人見勢不妙就要準備逃跑，卻被守衛魚人發現。
守衛魚人叫住兩人，說道“彆掙紮了，你們摸一下自己的魚鰓。”
兩位過濾魚人聞言一驚，慌忙摸向自己的魚鰓，發現魚鰓上竟然也流出了一些粘液，隨後，也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完完了。”
兩位魚人萬念俱灰，一屁股耷拉坐在地上。
大罐子旁，眾魚人們將海之子用水衝洗乾淨，粘液被衝開的一瞬間，海之子猛地吸了一口氣，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他坐在地上，瞪大著眼睛，張開大口喘著氣。隻是他越是喘的快，魚鰓裡的粘液就越是分泌的多。
很快，海之子也意識到這一點，強製自己想要大口呼吸的衝動，魚鰓裡的粘液這才沒有分泌的那麼快。
隻是，僅僅剛才那麼一會的急促呼吸，就導致海之子身下乾淨的床鋪就流滿了粘液。
那魚人醫生走近前來，摘下了口罩，苦笑道“爺爺，本來我還擔心會傳染你，現在好了，你自己都掉進去了，都不需要我們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