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武安侯被她問的啞口無言。
薑芷惜艱難起身,搖搖晃晃的又坐在墊子上,“我敬重阿爺,今日跪了一日,現在不會跪,是因為阿爺並沒有心疼我爹,他常年輾轉,身體不如你們,甚至比起阿爺好不了多少,前些日子,又受傷,他已經跪了一日,就為了等你的消氣?阿爺自私,隻看得見自己想要索取的,後麵的付出你視而不見。”
武安侯聽了,目光落到大朗的後背上。
四丫頭說得有道理,大郎還受了傷。
今日回來,怎麼把此事給忘記了……
“來人,把大老爺扶下去休息,好生伺候著。”武安侯轉身對著嬤嬤道。
嬤嬤叫來幾個小廝,上前攙扶,隻可惜跪的太久,大老爺根本沒辦法動彈。
薑芷惜起身,在爹爹身邊坐下,搓揉一炷香的時間,爹爹的臉色,終於好轉。
“爹,她年輕氣盛,說話沒個把門,您彆放心上。”薑羨知低聲解釋。
“她說的對,是我忽視了你,你先下去休息!”武安侯一頓指揮,把崔氏也給送回去了。
見大房人都走乾淨了,武安侯走到所有人麵前,挨著花壇邊上坐下來。
“我平時虧待你們?”
所有人都不敢回話。
武安侯側目老向四丫頭,“你這麼做,難道不怕我死在裡頭?”
薑芷惜臉色淡然,“他們才不會對阿爺動刑,這就是為什麼,之前帶走了爹爹最後才是阿爺。”
“你倒是聰明,既然聰明,為何現在也不見你有半點消息?”武安侯麵對她徹底沒了怒氣。
“我去了,宗正司上下不乾涉,沒有法子。”薑芷惜起身,“阿爺,我也乏了,這裡是五十遍經書,孫女告辭!”薑芷惜行禮,不理會周圍人的眼光,在翠珠的攙扶下離開了。
她在,阿爺與二房之間恐怕沒那麼好說。
今天的這一切,一半是阿爺真的生氣了,一半是做給她看的,意思是一視同仁。
可阿爺忘記了,連爹爹有傷在身都沒有記在心上。
回到紫竹居,薑芷惜躺在羅漢席上,頭枕頭在阿娘的腿上,“娘……是我連累了你們。”
“傻丫頭,你說什麼傻話,你做的對。”崔氏說完,埋怨的看著老爺子。
“你看我作甚……”薑羨知今日跪了一天,早已經沒了性子,被娘子瞪了,心裡也委屈。
“要不是你沒出息,我女兒至於受罪,你看二房的,一個女眷都沒見著,二弟就有這本事。”崔氏越發不滿。
“娘,彆說了,爹爹畢竟和阿爺連著血脈,左右是他為難了!”薑芷惜坐了一會,等翠珠給自己上了藥,覺得腿實在是疼。
“翠珠,去通知車夫,我今日不回王府了。”
她這樣子,回去也隻有翠珠伺候,還沒人疼,不如呆在娘親的屋子裡。
“是。”翠珠領了差事離開。
夜晚,四處悶熱,四周都種了竹子,蚊子更肆虐。
她在院子裡點艾葉,燃起了濃濃的煙霧。
彆說蚊子,就是人也未必能待的住。
顧珩收到她不能回府的原由後,打馬來到侯府看望那一家子的傷勢。
進了侯府,見著紫竹居的方向濃煙滾滾,心裡頓時一緊,帶著暗衛飛奔到了目的地。
推開門,見到縱火的罪魁禍首,蒙著臉,點著一罐罐的陶罐,剩下的人忙著往屋子裡塞。
胸口的緊促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