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恒公子後,薑芷惜來到後院搗鼓了一會兒,隨後便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來到翠珠麵前,輕聲說道“那日是不是被阿爺嚇著了?這藥能養陰寧心,喝了會讓人感覺心頭舒暢。來,把它喝下吧……”
翠珠一臉驚訝地看著薑芷惜,有些受寵若驚。她連忙接過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多謝小姐!”
薑芷惜滿意地點點頭,看著翠珠喝下湯藥。
然而,到了半夜時分,薑芷惜卻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翠珠身旁。她伸出手指,輕輕地搭在翠珠的脈搏上,仔細地為她扣脈。
阿爺究竟給翠珠下了什麼樣的毒藥,竟然連她都無法看出絲毫的端倪。
這件事她原本打算親自找翠珠問個明白,但一想到那個無辜死去的少年,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來。
畢竟,那少年是因為她而喪命,如果現在就挑明這件事,恐怕日後她與翠珠之間難免會產生隔閡。
那毒藥究竟是翠珠放的還是阿爺?
原主已經許久未來入夢,想必是寺廟清淨,減去她的怨恨。
就算要給原主複仇,她對翠珠依舊下不了手。
翠珠是無辜的。
武安侯才是最後的黑手。
想起那滄桑的臉她心頭便煩悶。
翌日,翠珠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睜眼瞬間,便覺得渾身酸痛,仿佛被紮了千萬個孔,坐起來,休息片刻,又覺得呼吸順暢,身子說不出的輕巧。
看著一旁未收拾好的銀針和膏藥貼,她心頭忽的一暖,鼻尖微酸,差點哭了出來。
原來小姐什麼都知道……
她都知道……
翠珠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屋內。
她一眼便看到了放在窗邊的躺椅,那是小姐平日裡最喜歡的地方,總是喜歡躺在上麵享受清晨的微風。
今天卻不見小姐的身影,躺椅上空蕩蕩的。
"咦,怎麼回事?"翠珠心生疑惑。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哎呀,壞了壞了小姐你可千萬彆胡來啊"
今天是夫子教習字的日子,恒公子一向沉默寡言,但文筆卻極佳,甚至有傳聞說他能夠憑借一支筆決定人的生死。
小姐對恒公子並不感興趣,上課定會想儘辦法捉弄他,尤其是喜歡破壞他的筆墨。
如果這次讓小姐得逞,把恒公子的筆墨弄壞了,恐怕會徹底惹怒恒家。
翠珠心急如焚地衝向書房,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打翻在地的硯台、被拔掉的狼毫以及消失無蹤的先生。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恒公子走了嗎?"翠珠焦急地問道。
"沒有,他隻是出去方便一下。"薑芷惜搖了搖頭,目光依然停留在眼前的宣紙上,手中還在不停擺弄著。
"小姐,你這樣不行啊!恒公子要是知道了你做的這些事情,彆說再給你教書了,恐怕連見都不想再見你了。"翠珠著急地按住薑芷惜的手臂,試圖阻止她繼續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