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兒小聲問:“咱們是否有勝算?”
王京並未沒說話,隻是看向太陽,將雙眼緊閉,任由陽光灑在自己的身上。休息片刻,王京回到棋盤前。吳三兒知道,高手與高手過招,拚到最後,拚的是內功,任何細小豪微都會影響到自己,吳三兒知趣的閃在一邊。
這局由二人猜硬幣決定誰是先手,由王京先手。
王京看著棋盤,雙眼如如不動,眼神似乎定住一般,許久沒有走出第一步,眾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不敢去打擾她,這時,島國的翻譯在旁說了句:“你到是下啊!”王京沒說話,隻是島國的國手在喉嚨中,低沉的吼了句:“八嘎!”翻譯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王京像眼中沒有其他人一樣,隻有棋盤和對手,緩緩吐了口氣,纖纖玉指,輕輕的將自己的“帥”向前推了一步。竟然學島國國手下棋,先將老帥向前頂上一步,國手見王京下棋,學著自己上盤棋先出將,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看看王京,又低頭看看棋盤,麵部便再無表情,良久,伸出一手壓在自己的棋子之上,向前推了幾格。島國國手竟學著王京走了第一步。不多時,二人所下之棋,竟是將上盤棋複製過來,國手就是上局的王京,而王京就是上局的國手!
觀棋雙方也看明白了,但都是不覺詫異,難道互換棋路就能贏嗎?不都是知道下一步怎麼走嗎,那就快點兒唄?怎麼還是走一步算好久?
王京和國手始終是雙眼緊盯棋盤,雙方甚至連大氣都未曾喘過一喘,王京額頭的汗水從臉頰上流淌下來,從尖尖的下巴上滴落,她卻渾然不覺,依舊雙眼緊盯棋盤,三十五步過後,王京走出一步炮,隔空吃掉對方一個馬,而對方的一個相吃掉了這個炮,接著二人又如開始一樣,還是不停的複製上盤棋,隻是速度卻越來越慢,吳三兒等人眼睛始終未曾離開棋盤,未曾見過棋盤之上有什麼變化,吳三兒心中暗暗道:“這棋路並未變化,如何能分出勝負?難道此前棋局雙方都未能儘展棋盤之功?”
殘陽如血,山下已是一片漆黑,這山腰之上,被殘陽照的血紅,棋盤之上,二人依舊如此,仿佛要思考極久才能走出一步棋,此時山間的蚊蟲都已經開始出來找食,吳三兒等人一邊觀看棋局一邊揮手驅趕著蚊蟲,正在揮舞手臂驅趕著蚊蟲的吳三兒突然發現,這島國的國手和王京二人,竟未受蚊蟲乾擾,二人連著棋盤周著,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二人下棋,雖是遊戲,可是棋盤之上的棋子,均是刀兵相見,殺機四伏,殺氣蔓延開來,以至蚊蟲不敢叨擾。
天慢慢黑了下來。
突然國手道:“我十歲下棋,到今年已經縱橫棋盤五十年,能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此生無憾,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棋道,實屬難得。道家氣運,禪機四伏,大禹治水不若蒼龍暗潛;陰陽縱橫,八方廝殺,曹操梟雄哪如司馬一謀!這盤棋下到此處,你應該是沒有勝算了!?”
王京許久未曾說話,隻是慢慢吐出長長的一口氣,口中微微說了三個字:“我輸了!”
國手贏了兩局,平了一局,王京隻平了一局,輸了兩局,總比分3比1,這局擂台老井口勝!
老井口也覺得此場比擂十分難得,棋盤之上儘顯兩國廝殺,君臣之鬥,絲毫微末躍然棋盤。他看向王京,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吳三兒身邊怎會有如此年輕國手。再回頭看向本隊一邊,頓時驚起一身冷汗,原來那老國手坐在棋盤旁已吐血而亡,他雙眼緊盯棋盤,瞪大的雙眼仿佛始終不敢相信自己下的最後一盤棋已窮自己畢生之精力!
血已染紅棋子!
王京被解放等人攙扶在一旁,閉著眼不說話,隻是不停的,深呼吸,吳三兒和怡桉急忙拿來溫水,牛奶,小口的喂著王京,哪知,王京竟咳了起來,嘔了一口血,解放見此情景頓時慌張起來,用手不停的在王京後背輕輕拍打順氣。怡桉知道,島國國手棋力之深,恐不是常人所能推測,連下棋五十年的島國的國手,雖已贏棋,可畢生心血,已嘔於棋盤。王京今年隻有二十幾歲,真正和人學棋能有幾年?為了下棋贏得比賽,恐怕要將自身所學用儘,並且超常發揮了,今天這一下午,棋盤之上,看似戲謔,實則刀兵四起,危機四伏,讓一個二十幾歲的準媽媽,於刀光劍影,千軍萬馬中廝殺,實在是讓人於心不忍!解放要背王京下山,怡桉沒讓,吳三兒頓時明白過來,說道:“解放,你找人去砍兩棵小樹,做一個擔架,抬著她下山。”老井口過來說道:“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我們再比。”吳三兒隻是點了點頭。
幾個小時後,吳三兒等人回到住處!
回到住處,當地華人早就準備好飯食,隻等大家來吃,聽聞今天有人下水,就準備了一大鍋雞湯,要給大家驅寒。正好。
怡桉急忙端了一碗給王京喂了下去,此時的王京極度虛弱,連手也抬不起來,急的解放在旁直掉眼淚。吳三兒見怡桉給王京喂了雞湯,便讓怡桉扶著王京坐起,雙手在王京背後輕輕推拿著,為她推宮過血,吳三兒初時隻是用食指中指想在王京穴道上按摩按摩,心裡隻是想著,如果氣息能夠進入她的體內,在她體內遊走,衝開瘀滯或者給她自身消耗補充就好了,哪知,自身氣息竟真的在穴位處輕輕滲透進去,吳三兒發覺指尖微微發熱,好似有一股熱息從指尖流露出去,熱息滲入穴位便似潛入水中,吳三兒心裡一驚,接著暗暗欣喜。於是便將氣從膻中運起,行至指尖,透穴而入,循著這個穴位,至經脈而走,最後流入王京膻中穴。而此時王京竟突然好轉起來,回頭看著吳三兒,吳三兒眼神一凜並未說話,隻是不停的,慢慢的,輕揉著。怡桉雙手握著王京的手,竟也感覺到三哥的氣在王京體內遊走,夫婦二人曾一起在活佛處修煉,此時早已氣運相通,於是也默默的運起氣來試著從王京手上進入其體內,王京隻是感覺後背一陣溫熱源源不斷的彙入心口,手上又有一股清涼源源不斷侵入四肢,本是清涼的氣流可是並未讓王京感覺手腳發冷,兩股氣流在胸口腹中彙合,初時隻覺一涼一熱,隻是須臾,便覺溫溫而暖,緩緩墜入小腹,王京隻覺周身說不出的放鬆與舒服,閉著眼享受。約有一刻鐘,吳三兒夫妻二人便將手收回,王京已安然睡去!
解放見王京安睡,也不再著急。坐在一旁,看著王京,守候著。
吳三兒和怡桉來到客廳,和大家一起吃飯,而乾宇早將準備好的飯食送進臥室,他知道,此時解放是不會放心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的。
第二天一早,王京醒來,見解放雙眼通紅,便知解放一夜未睡守著自己,於是下地端過來一盆熱水,要為解放燙腳,解放見她活動自如,關切的問:“你們娘倆都好?”王京臉上一紅,道:“好著呢!”
於是解放燙了腳,躺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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