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有了動作。
她後退了一步,巧妙的將自己隱藏在眾人之中,事實上,她不過實習警員,沒必要排在前頭。
退後一步之後,水淼站定,她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站著。周邊的一切仿佛慢鏡頭播放。
她看著於中挺舉起手中的菜刀,臉上的神情癲狂,像是地獄惡鬼,又像是怒目金剛。
她看著吳大路右腳蹬地,整個人往前撲衝,整個右腿肌肉隆起,油的發亮的警褲都凸顯大小腿後側肌肉的形狀。
於中挺的刀砍下去了,但是水淼還是沒有動作,沒有將邊上的水杯擲去。
“噗嗤”一聲,於中挺直接握著菜刀砍下去了,刀深深地劃過陳茉的背部,從左肩到右側肋骨一道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
吳大路等人撲救不及,沒法阻止於中挺的動作。鮮血從陳茉的背部湧出,背被鮮血浸濕了,慘叫聲不斷,不過越來越虛弱。
吳大路控製住於中挺,安排好搶救人員,此時他臉上身上也沾染了陳茉的血,好不狼狽。
水淼沒有動作,她後退一步就定在那裡,看著前方混亂的場麵。
“四水,我以為你會救她?我知道你能救下她的。”石頭對水淼的操作不理解了,它剛開始以為水淼的動作就是為了做解救準備的,沒想到她一動不動。
“可以,但沒必要。”水淼看著釋然的於中挺,以及被現場搶救奄奄一息的陳茉,“我之前就跟於中挺說過,如果老天給不了公正,那麼作為父親可以親自去要個公平,這是身為父母在自然界的權利!”
“陳茉的行為也許會判個死刑,但是於中挺未必等得到那一天了,既然都是要死的,他自己親自動手帶人到地府,我覺得沒問題。”
“……”石頭難得沉默了,“可是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隻是一個力不從心,無法力挽狂瀾的普普通通的警察。”
隻不過一息,水淼掐斷了和石頭的對話,看向走過來的吳大路等人,於中挺被壓著直不起身。
但是經過水淼的時候,他還是拚命站定,直起腰來,跟水淼說道:“水警官,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早就想殺了陳茉了,你是個好警察,還是要感謝你一直堅持還惠惠一個公道!”
水淼看著被押走的於中挺,歎了一口氣。從她和於中挺打交道以來,他給自己的印象一直是一個老實巴交,不善言辭的人。
但是匹夫之怒,血濺五步,所以千萬不要去惹老實人。
水淼一回頭就望進吳大路探究的目光,心一凜,問道:“怎麼了,吳所,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我以為你會快我們一步出手,畢竟你的反應能力和力量是數一數二的高。”
水淼低下頭:“我很抱歉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剛剛被於叔的動作弄蒙了。也許我能早點做好準備就好了。”
“算了,這種事驟然之間很難做好應對,我們回所裡吧。還有事要忙呢。”
“tui!你就會欺負老實人!”石頭按捺不住,又跳出來“批判”水淼的心口不一。
“你也不用站在道德製高點批評我了,我們經曆了這麼多世界,道德隻能束縛彆人,怎麼可能被他束縛,我隻求無愧於心,無愧於群眾就行了。”
“的確,血債血償,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像陳茉這樣的,未必會判死刑呢!不過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陳茉沒有生命危險,於中挺沒有砍到要害,不過她傷到脊椎,要高位截癱了……”
水淼也說不出遺憾還是高興,她坐在車上,看著路邊的景色一路往後退,幽幽地回了一句:“外行人就是外行人,不知道哪裡能一擊致命。”
再往後的事水淼也沒有執意跟蹤,不過該知道的她也都知道。
陳茉高位截癱了,以後一輩子都要在床上度過,這對她來說也不吝於一場折磨的無期徒刑,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她自己受不了這樣的活法,自己用保鮮膜包住自己的頭,窒息而死。
而於中挺大事一了,心存死意,不過半年就病死了。
從水淼進入這世界開始,就圍繞著他們一家的事情,現在終於塵歸塵,土歸土,萬事皆休!
但是水淼的日子還在繼續,她萬分珍惜這樣的生活。
她從實習期轉成正式人民警察,對待工作熱忱如初。飛身撲救要跳橋的輕生者,一個照麵踢飛在逃通緝犯……屢立奇功,短短三年,拿三等功就好像去批發市場批發獎狀一樣簡單。
不過外麵再威風的人,回家了也是小貓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