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臨川郡最火的一件事就是沈瑜瘋了。
淄川府城的茶館裡,書生對這個話題樂此不疲。
【誰知道他哪裡聽來的一個山野精怪當成了真神,還建造道觀,這不就反噬了】
【可憐臨川郡的百姓了,攤上這麼個祖宗,不知道會弄得怎樣烏煙瘴氣】
【你還彆說,昨天我剛從淄川縣過來,就看到他帶著隨從往鄉下去了,一路上招貓逗狗的】
此時,沈瑜正和水淼走在鄉間的路上,護衛遠遠地跟在後頭。
“士農工商,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君瑞,之前你以士族的身份看待各行各業,自然對其他人懷有優越的心理,但是要是做到那個位置,你就應該知道,天下人對你來說沒有高低之分,應該一視同仁。”
“是,師傅,君瑞知道了。”師傅說什麼,他自然表示讚同,但是當前奉行的都是重農抑商的政策,在這樣的風氣的影響下,沈瑜對水淼的話的理解是粗淺的。
水淼看了他一眼,說道:“不,你不知道。之前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水淼讓他準備的就是根據她的要求改造的曲轅犁,也是他們此次來鄉下的目的之一。
“都已經讓人安排在莊子裡了。”沈瑜說的莊子是他自己手裡的,莊子裡的人也是母族跟過來的人,除了他沒有什麼人能夠依附了,值得信任。
水淼看了看嶄新的一架曲轅犁,滿意地點點頭,這和她在七十年代的時候見到的曲轅犁一模一樣了。
在當前曲轅犁沒有誕生的時候,直轅犁就叫犁,曲轅犁誕生以後,犁才分曲直。
沈瑜也並非五穀不分之人,自然知道這也是一種農具,看著和他所見的犁有點像。“師傅,這是您要求改造的犁嗎?”
水淼點點頭,對著沈瑜說道:“農業的重要性已經不用我多說了,但是飽讀詩書的人做幾首憫農的辭賦,又何曾真的為農民切身解決一點事呢。有時候一點小小的改變能夠引發意想不到的效果!口說無憑,試試吧。”
沈瑜安排了兩個老農分彆操作直轅犁和曲轅犁,進行對照。相比較於長直轅犁,長曲轅犁吃土更深更牢固,耕出來的痕跡更均勻。
同樣使用兩頭牛進行耕種得情況下,速度明顯更快,而且耕牛的步伐也明顯更加輕鬆。等到長曲轅犁一個來回過來,傳統的直轅犁才剛剛走了三分之二。這還是因為老農最開始對曲轅犁不了解,沒有經驗導致速度慢了,不然一般能領先一半。
速度上節約了將近一半的時間,在效率上更加省力,對耕牛的體力消耗更少,成本上和直轅犁差不多。這些就足以將直轅犁掃進曆史的塵埃了。
水淼對曲轅犁的效果自然在意料之中,但是這個直觀的對比對沈瑜和在場的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大的衝擊。
特彆是駕馭曲轅犁的老農,一停下,就連忙將曲轅犁卸下,激動地用滿是溝壑的雙手仔仔細細地用手拂去它身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