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粗獷大漢擠進店門,腳踩地麵,頭頂門梁,身體四周的肉將縫隙遮擋地嚴嚴實實,整個人的身材形成了“門”字形。
小小的飯店裡麵頓時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見。
男子環顧了一周,沒見到熟悉的人,熟門熟戶地走到廚房後台,對著那切菜的壯實背影喊了聲,“妹,走了,哥帶你回家。”
聽到這話,水淼停下切菜地動作,看向幾乎和她的臉一模一樣的人,愣了一瞬,理解他的意思後,果斷地摘下圍裙,就要往外走。
“唉,唉,小淼,還沒切完菜呢!”老板娘一看就要叫住她。
“嘿,劉嬸,你都把我妹解雇了,怎麼,這是要她白乾活啊?”
“我錢都結清了,那也要乾完今天……算了算了,你們走吧。”看著兄妹倆那壓迫十足的身板,老板娘劉嬸慫了。
水猛一招手,水淼就跟著他哥水猛出去了。
水猛的自行車就隨意搭在門邊的牆上,彆看現在治安不怎麼好,但是這附近沒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水猛扶正自行車,一坐上去,就聽到自行車“吱呀~”長長地一聲呻吟,等到水淼往後麵一坐,自行車連呻吟都發不出來了。
“坐穩了,走!”看著他們兩個走遠了,店裡麵的人才重新開始說話。
“老水寶刀不老啊,他自己造的自行車太耐扛了。”
“也就是不會造電瓶車,不然高低給他兩個寶貝弄個高強度的電瓶車。”
“哎呦,都20歲了,兩個人還沒有著落,愁人啊。”
“附近知根知底的誰敢跟他們說親,爹娘是侏儒,妹妹是智障,水猛是正常,高高壯壯的,但是這樣的一個家庭,誰敢跳火坑!”
是的,水淼有點輕微的智力障礙,她自己花了很久才適應這身體。畢竟她之前的大腦如果說是殲20,那麼現在的大腦就是身下的這自行車,雖然沒有散架,但是騎行一圈就吱吱呀呀了一圈,還圈圈不同的叫聲。
“妹,你乾的好好的,劉嬸咋不要你了?”水猛和水淼是雙胞胎,不過出生的時候,一個個頭大的頂另一個幾乎兩個的差距,水猛就覺得是自己在娘胎裡爭奪了營養,害得妹妹發育不良。
從小到大,可以說他打的每一架都是為他妹妹打的,一路小學初中職技校,倒不是說他犧牲這麼大,純粹是他學習也爛的可以,和他妹常年包攬了倒數一二名,他倒數第一。
他妹是真的想認真學習,奈何腦子不行,他腦子還行,就是不認真學習,試卷都懶得寫。
最終兄妹兩個憑著教育局的照顧都上了職技校,一個學汽修,一個學廚藝。
學了幾年,水猛出來之後就在家裡的偏房側開了一道門,開了一個汽修店,水淼又托了關係進了劉嬸的小飯店後廚乾活。
水猛已經習慣她妹慢幾拍了,果然等了一會,聽到她妹說話了:“劉嬸嫌棄我給客人做的飯菜量太多了,但那都隻有我吃的一半,我怕他們吃不飽。”
水猛換算了一下他和他妹的飯量,原本對劉嬸的氣消失了,堅持了兩年才開除,好人呐!!
水淼也在用她幾乎生鏽的腦子考慮以後要怎麼辦,她有一本殘疾證,是能得到政府的一點福利照顧,難道就靠這些,再啃老?!
丟人啊!!!
“妹,沒事,不行就跟著哥,哥養你!”水淼看了看她哥這寬實的後背,知道他是真心的。
職技校談男女朋友的不少,水猛長得人高馬大的,在小姑娘眼裡吃香的很,為什麼三年單身,就是因為有姑娘向他表白的時候問了,“你能跟我一起養我妹不,能的話我們就處。”
回到家,她媽已經燒好飯了,正踩在灶台前的台階上炒菜。水淼一把把她抱下來,自己接過鏟子炒菜。要說她現在還有什麼優點,會炒菜算是一個吧。
要說她學到了什麼心得,那是高估她的腦子了,她純粹是憑感覺,剛剛看她媽炒的那幾下,真是看得難受,她直接自己接過手了。
王花被抱下來也是一臉笑眯眯的,她就待在旁邊看著她女兒炒菜,看著動作,多利索啊。
王花女士雖然隻有一米三的個頭,看她這一雙兒女要仰頭>90度,但是真的是看哪哪覺得好,這麼高的個頭,這麼壯實的身板,這麼聽話的性子,誰家有!?
他們年輕的時候壓根就沒考慮過自己能有孩子,但是老天保佑,懷上了,還懷了兩個,簡直是醫學界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