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澤收拾盤子的手一頓,甜寶說出這句話他也不意外。
他和齊天陽說的理直氣壯的,但對著甜寶時就有點心虛了。
今天遇到齊天陽之後他也是打算和甜寶坦白的,回來又看到楊宗德。
看到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就猜測他可能看出來了。
想著晚上回去再和甜寶說,沒想到這小妞會提的這麼快。
她是咋做到在乾了三碗大米飯,吃了半桌子菜,又炫了半拉豬肘子之後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一點不帶拐彎的、這麼狗的就說出來了。
甜寶也想再拖段時間,做飯這麼好吃又自帶能量場,不要工資還挺聽話的,打著燈籠都難找。
但是師父都識破了,到時候會有更多人識破的,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楊宗德在一旁喝著茶水似笑非笑地看戲,滕淑蘭驚訝地拉著唐奕澤,“小帥,你恢複記憶了?咋不和姥說啊?”
唐奕澤抿著嘴垂下眼,“我暫時沒地方去,我怕說了你們會趕我走……”
滕淑蘭拍他一下,“沒地方去你和我說還能讓你流落街頭嗎?”
她又“哎”了一聲,“不對啊,小帥,你家是哪的?之前來南林鎮是要乾啥?走親戚還是出差?”
“我小時候在後塘生活過,想來看看這邊的小夥伴,再順便做點生意……”
唐奕澤回答著,眼睛卻是看向甜寶的。
甜寶抬眼看著他,“既然你在這邊生活過那就是有認識人,怎麼會沒地方住?”
“那家人早就搬到城裡去了,這邊已經沒人了。”
他曾經住過的薛家,在他回城之後沒幾年,老爸就通過招工的形式讓那家人去了省城,在省城安家落戶。
也是為了感謝他們照顧他多年。
滕淑蘭問,“你在後塘生活過?就挨著俺們村,小時候你見過甜寶沒?胖乎乎的、白白的小姑娘,前後塘的都認識她。”
唐奕澤的嘴角越來越上翹,看著甜寶,“見過,還一起玩過……”
“一起玩過?”滕淑蘭愣了,看向甜寶。
甜寶也愣了,看著唐奕澤,印象中好像沒有和長得很好看的、城裡來的小哥哥一起玩過。
她小時候的玩伴兒不多,女孩子也就一個糖糖姐姐,後來還走了。
再後來經常玩的就是陳壯壯和齊天陽,有時候會帶上陳壯壯的倆小弟。
其他的孩子偶爾玩個一次兩次的下次就不玩了,因為家長不讓。
村裡人普遍的還認為甜寶是棺材女不吉利,和她玩會倒大黴。
再再後來,她就越來越忙,忙學習還要忙著學道法,沒那麼多時間去玩。
唐奕澤看著她茫然的眼神,估計是等不到答案了。
他輕聲問,“還記得……糖糖姐姐嗎?”
甜寶的眼睛睜大了,滕淑蘭深吸了一口氣,上下不停地看著他,“你是糖糖?!糖糖不是小姑娘嗎?”
甜寶看著眼前的男人,尷尬了……
她完全想不起糖糖姐姐的樣子了。
隻記得糖糖姐姐很漂亮很漂亮,但是具體漂亮成啥樣早就被她就著飯吃忘了……
甚至是和糖糖姐姐在一起的畫麵很多也都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了,但是滕淑蘭卻對上號了。
她一把抓住唐奕澤仔細看著,“哎呦,你不說我都不敢認,這、這……我一直以為糖糖是姑娘呢!你這一說我看著倒真是有小時候的模樣了!”
她又看向甜寶,“寶兒,你不記得糖糖姐姐了?”
“記得……”甜寶看著唐奕澤,努力地去回憶糖糖姐姐的長相,可惜有點力不從心。
這可不怪她,那時候她才五歲,忘性大,實在是對不上號。
唐奕澤看著她,“還記得那時候我說過等我過完生日告訴你一個秘密嗎?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是男孩子,是小哥哥。”
他又看向滕淑蘭,“姥,不是我故意騙你們,是那時候我爸媽說我不好養活,必須要當成女孩子來養,還不能養在身邊,說什麼要認乾爹乾媽。”
“我之前被我小叔接去部隊,後來沒能再回來,我這次就是專程回來看你們的,但是沒想到我會出事,也沒想到我和甜寶這麼有緣……”
他的視線再次落到甜寶的臉上,嘴角劃過笑意,“是不是有點難以接受?”
甜寶抿唇看他,確實有點接受無能。
要是對方是個女的糖糖姐姐,她會特彆開心地上前擁抱一下。
結果他喵的是男扮女裝!
現在她乾的算命的工作,能理解把男孩子當姑娘養的事,但是想到自己小時候膠皮糖一樣黏糊著人家就有點尬。
滕淑蘭推一下甜寶,“傻了?”
她又拉著唐奕澤坐下,“快坐下,先不收拾了!告訴姥,你家在哪啊?你叫啥名?”
“家在省城,我叫唐奕澤,神采奕奕的奕,光澤的澤。”
“姥以後叫你小澤!”
“行!”
滕淑蘭看著唐奕澤,越看越喜歡了,有小時候“糖糖”的好印象,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相處,好感加倍。“小澤,你說要做生意,南林鎮有啥做的呀?”
“還在看,我想留在這一段時間,小時候在這邊生活過對這裡很有感情。”
唐奕澤說話的同時又瞄了瞄甜寶。
甜寶一直沉默著讓他心裡有點沒底,不知道這小妞在想啥。
不會是一點不念小時候的舊情還要趕他走吧?
滕淑蘭搖下頭,“要做生意還得是往大城市走,你留在省城不比這小鎮上的機會多多了?離著爸媽還近便。”
唐奕澤垂下眼,神情略顯落寞,“我不想留在省城發展,想自己闖一闖……”
滕淑蘭看到他的表情略感奇怪,“和父母鬨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