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骷髏頭此時麵朝上,齜著牙,看起來有些恐怖猙獰。
但是吸引工頭的是上下牙中閃閃發光的幾顆金牙。
工頭咽了咽口水,收回腳,低下頭伸手用力掰下金牙,一顆、兩顆、三顆……
一共是五顆!
他將五顆牙齒放在手上顛了顛,挺有份量啊!
他再次狠狠咽了下口水,隨即將牙齒揣進口袋,又看了眼埋頭苦乾的工人,“都好好乾!下午空調廠的領導還要來檢查工作呢!”
他又掃了一眼混雜在土裡的銅錢,隨手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麵寫著“嘉慶通寶”四個字。
這玩意兒好像也賣不了多少錢,但都是銅的,現在銅值錢,攢多了賣廢銅也成。
再留幾個給閨女做毽子用。
他回工棚裡拿出一個編織袋子裝了一袋子銅錢。
也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竟然搞了這麼多的銅錢陪葬。
他心裡還尋思著是不是那個大金牙的。
他拎了下那袋子銅錢,少說快二百斤了,根本拎不動。
他四下看看,離著李向山那一夥很近,他招了下手,“哎,你們過來,幫我抬到工棚裡去!”
李向山帶著兩個兄弟過來,一眼看見裡麵裝的是滿滿的銅錢,立刻後退一步。
“頭兒,你不能拿人家的東西,死了也不行,古人說了,非禮勿取,非財勿貪……”
旁邊一個小弟趕緊附和著,“對啊,取而不告即為盜也!”
“你們他媽有病吧?整天的在這跟我之乎者也,腦子被驢踢了?!”工頭氣得上前挨個踢了一腳,“這麼有文化咋他媽不上大學?跑這掄大板兒鍬了?”
“滾滾滾,不用你們了!”
他懶得和這幾個有病的小子費口舌,要不是看他們乾活不偷奸耍滑還挺認真的,早就不用他們了。
他當包工頭好幾年了,之前和李向山他們也算臉熟。
這幾個小子幫人家乾拆遷的事他是知道的。
到他這來當建築工人還讓他怪驚奇的。
開始都沒敢用,就怕他們到時候鬨事不好收拾,也覺得他們乾不好這出大力的活。
但那時候用人緊張,城裡蓋房子的太多,又趕上農村正開始春種上不來人,想著試試不行再說,他手底下也不是沒人,敢刺毛就揍他們。
結果試了後發現乾活還挺賣力,也不惹事,哪怕跟彆人起了衝突也不會五馬長槍的,甚至都不說臟話罵人,還跟人家講道理。
嘮嘮叨叨的跟魔怔病一樣。
幾個打打殺殺的小混混滿嘴禮義廉恥仁義孝的能不是魔怔嗎?
工頭叫了其他人幫著他把袋子抬走,小弟拽了拽李向山,“二哥咋辦?”
李向山搖搖頭歎口氣,“忠言逆耳啊!走吧,乾活去了!”
說一點不氣那是不可能的,他可沒修到那個份上。
也不知道那幾個老鬼爺爺們這樣的人要不要教育,要是願意教育的話他不介意幫著牽個線搭個橋。
幾個人正慶幸著他們這邊沒挖到白骨呢,結果李向山一鋤頭下去感覺不對。
鋤頭的尖像是插在木頭裡拔不出來了,他趕緊從旁邊拿出鐵鍬扒拉一下旁邊的土,下麵果然有一口紅色的棺材。
看著已經有些斑駁不堪,但是照比其他的碎的不成樣子的棺材可好太多了。
最起碼還是完好的。
看著年頭兒似乎也沒有那麼久。
一個小弟喊了一聲,“二哥,好像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