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眼見著時間越來越晚,心裡也越來越急。
他趁著燕靈不注意,抄起一根燒火棍,用打野獸的方式敲了一下對方的頭。
燕靈沒有馬上暈倒,不可置信地轉頭看著他,手指向他,阿郎抬起腳又踹了過去。
燕靈倒下時嘴動了動。
阿郎頓時又感覺肚子扭著勁兒的疼,像是有隻手伸進肚子裡在不停地撕扯著他的腸子。
這種痛苦比以往都要強烈。
他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往外走,實在忍不住了就扶下牆或者樹稍站一下。
但是不敢停留太久,他怕停得久了自己卸力再也跑不動了,也怕燕靈醒過來。
跑到半路看到來接應他的龍薩,他一下撲到龍薩的懷裡,臉上虛汗淋漓,臉頰浮腫,嘴裡吐著白沫。
龍薩趕緊拿出一個瓶子,裡麵還是黑乎乎的藥,他趕緊抱起來大口喝。
“我們現在趕緊去後山,田姑娘都已經準備好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結束了!”
龍薩等著他喝完,扶著他朝後山走去。
阿郎恢複了一點體力,但是肚子裡感覺還是有股氣在翻湧。
“阿公,肚子好一些了,但還是很疼。”
他現在都分不清是疼麻木了還是減輕了。
“你怎麼甩掉的燕靈?”
“我把她打暈了,應該沒死吧?”
龍薩搖下頭,“應該沒事,你體內的母蠱由她的精血所養成,她有危險了或者情緒波動大母蠱也會不安分。看來這個藥已經壓不住了,快走吧!一會兒她醒了就更不好辦了。”
兩個人走到山腳下,唐奕澤站在那等著他們,跟著龍薩一起扶著阿郎上山。
“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頭發或者貼身衣服帶來了嗎?”
“帶來了!”
三個人往山上走了一小段路,再轉個彎就看見一個山洞。
甜寶已經在洞裡了,看見他們招下手,“你就待在這個圈裡。”
她指的“圈”是蠟燭圍成的圈,八個方位還分彆擺著符紙。
唐奕澤已經拿出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掛著一床被單用來擋風。
上麵還畫著一道用朱砂畫的符。
“隻要你不走出這個圈子,我保證燕靈找不到你。”
她對自己設結界的術法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和每次她見鬼時隱匿氣息的術法差不多。
隻不過這個效果更強。
還多加了一層保險。
萬一燕靈請來她師父呢?
阿郎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我拿了幾根頭發,內衣沒敢動,她一直盯著我,目標太大,我趁著她不注意拿了一隻耳環,不知道能用上不?”
要拿到頭發很簡單,他隻要裝作睡覺時不小心壓到她頭發就好了,保準能壓掉好幾根。
耳環是他偷偷從桌子上摸來的。
“可以,隻有頭發就可以,要是再加上耳環事半功倍。
她拿出布偶,又拿出一根針,將頭發穿進去,快速地縫在布偶的頭上,一共三根頭發,都縫上了。
再將耳環掛在布偶耳朵的位置,拿出筆蘸了朱砂在布偶胸前畫了一道符。
又拿出一根銀針插在布偶的頭頂的百會穴上。
甜寶盤膝而坐,“點上蠟燭吧!”
唐奕澤和龍薩將一圈蠟燭點燃。
阿郎有些緊張坐在蠟燭中間不斷地咽著口水。
甜寶看他一眼,“一會兒蠱蟲感應不到主人的氣息會鬨騰一會兒,你隻要挺住就好。”
阿郎重重地點下頭,“放心吧,我一定挺住,你就放心做吧,我寧願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想再回去了!”
龍薩嗬斥他一聲,“說什麼胡話呢?!我相信田姑娘一定會幫你解決!”
甜寶沒再搭話,慢慢閉上眼睛,嘴裡念動咒語。
蠟燭的火苗突然齊齊的往上竄了竄,又慢慢回落成正常。
很快阿郎的肚子裡就有了反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肚子裡不停地上躥下跳。
從一個點跳到無數個點。
最後感覺整個腦神經都在不停地蹦。
阿郎咬牙死死挺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打濕。
還好時間持續的不是很長,大概一兩分鐘,也許是兩三分鐘,跳動越來越輕。
體內的蠱蟲像是漫無目的一樣在四處遊走,感覺癢癢的,但是比剛才的疼痛能讓他接受。
房間裡的燕靈悠悠轉醒,她摸了摸後腦,四下看看,屋子裡早已沒了阿郎的影子。
她氣得狠狠捶了一下地麵,“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她趕緊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念著咒語,突然間頭疼欲裂,她用心念感受一下母蠱所在的位置,竟然完全感應不到。
她頓時慌神,再次念動咒語,頭又開始疼,就像是有一根在不停地刺著她的大腦,讓她完全無法集中精力。
越念咒語越疼。
最後疼到她咒語都忘了怎麼念。
她氣急敗壞地站起身,趕緊出門騎了自行車往村外趕去。
她去的正是隔壁的阿勒村,進了村子她在村尾的一個小院門口停下,自行車一扔推開門就喊,“師父,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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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走出來一位三十多歲漂亮女人,穿著藏藍色的土布褂子,頭戴同色的頭帕。
麵色有點黑,但是五官長得不錯,可見年輕時的美貌。
隻是此時臉沉似水麵無表情地看著燕靈。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燕靈的眼淚掉下來了,“阿郎哥不見了,他逃了,我現在找不到他,也感應不到母蠱在哪,我不能想,一想就頭好疼,師父你幫我找找阿郎哥好不好?”
女人麵色平淡地看著她,“你到現在還是想要將他綁在你身邊嗎?”
燕靈點點頭,咬著牙說道,“留不住他的心,我也要留住他的人!他死也要死在我身邊!”
女人撣了撣衣襟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要是按照我的意思負心之人沒必要挽留,就該讓他們被蠱蟲蠶食,不得好死!”
她的眼裡帶著恨意。
燕靈有些心虛地垂下頭,“其、其實阿郎哥之前對我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