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聲音蘇玉芝都聽見了,但她現在來不及管那麼多,當務之急是要送陸小寶去醫院。
她自然是要跟陸建華離婚的,那種婚內出軌的爛人沒什麼留著的必要,以前原身舍不得離婚,對她來說,離婚不亞於天塌了,不僅如此,她擔心彆人笑話自己,還一直幫陸建華做遮掩,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但明眼人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畢竟是彆人家的家事,私底下再議論,明麵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今天這一出一鬨開,先不論出軌,單就忙著偷情,把孩子鎖在門外這件事,陸建華的名聲肯定是雪上加霜了,他的工作勉強算是鐵飯碗,生活作風出了問題,這也算是一個把柄。
想起陸小寶原本的命運線,蘇玉芝的眼神暗得有些發冷,就算是對一個陌生的小孩都不至於這般心狠,更何況是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這陸建華簡直是連畜生都不如,身敗名裂都不足以贖罪!
三蹦子就停在大院外,很簡陋,後麵是用鋼鐵焊的欄杆,然後搭了個擋風的篷子,裡麵的麵積不大,麵對麵兩排跟欄杆一體的座,還放著幾張小馬紮。
開車的老師傅心善,而且自己家裡也有跟陸小寶年紀相仿的孫子,自然看不得孩子受苦。
見狀,他連忙把自己帶的熱水袋遞給蘇玉芝,關切地說道:“拿著吧,雖然不是太熱了,但好歹能給孩子暖一暖。”
“謝謝。”蘇玉芝沒有猶豫,伸手接過了這份善意,感激地說道:“謝謝您,麻煩去市一醫院。”
老師傅點了點頭,扶住車把手,站起身來,猛蹬啟動杆打火,連蹬幾下把車打著後,立刻就朝市一醫院趕去。
寒風中,蘇玉芝抱緊陸小寶,微微彎著腰,默默幫他擋住了從縫隙裡吹進來的風,她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焦急地盯著外麵看。
去醫院的路好像變得格外漫長了。
路上陣陣顛簸,不知過了多久,稍微緩過來的陸小寶漸漸恢複了意識,隻是視線仍舊模糊不清,腦子也是一團漿糊。
但是……是誰在抱著他,感覺好溫暖,他好像從來沒被抱得這麼緊過,像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模糊中,陸小寶看見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從黑暗的儘頭飄飄灑灑,一片白茫茫如同夏夜裡依次亮起的螢光,一道剪影坐在其中,眉眼溫柔而堅定,讓他感覺格外親切。
他的眼角莫名落下淚來,無聲地喃喃道:“媽媽……”
雪還在下,去醫院的路還很長,可是,從這一刻開始,陸小寶再也沒有感到過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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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送來得及時,要再晚一點,這孩子說不定就沒了,你們這些大人真的是……”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的眼神不由得帶了些責備,但看見蘇玉芝焦急的模樣,語氣還是放緩了些:“你也不用太擔心,孩子沒有什麼大問題,給他掛個點滴退燒吧,隻要退燒了就好了。”
醫生一邊開用藥證明,一邊說道:“你先去把費用交了吧。”
蘇玉芝點點頭,仔細詢問了流程之後,便拿著醫生開的輸液證明和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