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一輛低奢的保時捷從路麵上飛速碾過,自由的風灌進大開的窗戶裡,將少年乾淨利落的額發吹得微微淩亂,露出了清晰而冷淡的眉眼。
肖星軼的長相很乾淨俊美,隻是眼眸深邃冷漠,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鼻梁高挺,唇角平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一點少年該有的朝氣蓬勃。
他的坐姿很緊繃,像一座孤獨的石雕,脊背挺直,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看不出一點放鬆的樣子,身上穿著藍白色的校服,穿戴整齊,胸前佩戴著校徽,連拉鏈都一絲不苟地拉到了最上麵,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長褲,褲線筆直,顯得腿型修長。
肖星軼安靜地看著窗外的夕陽,這是他一天中唯一能夠放鬆的時刻。
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天空像一幅漸變的油畫,從熾熱的橙紅慢慢過渡到溫柔的淡紫,餘暉灑滿大地,為萬物鍍上了一層金輝,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閃爍著柔和的光澤,將原本沉穩的色調點綴得溫暖而富有生機。
放鬆的時刻總是短暫的,很快,車子一轉就進入了彆墅區。
這四周的綠化做得特彆好,綠植環繞,鬱鬱蔥蔥,微風吹動樹葉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黃昏的寧靜與美好,遠處的天空中,雲彩像被點燃了一般,綻放出絢爛的光彩,在空中緩緩流動,時而聚攏,時而散開,與彆墅的輪廓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麵。
但少年原本被餘暉點亮的眼睛卻又沉入了深沉的陰影之中。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司機楊叔趕緊說道:“星軼少爺,我剛才跟張姐說了,路上有些堵車,等會兒要是太太問起,你這樣說就好了。”
大家都挺同情這個孩子的,能幫的都願意幫。
肖星軼的睫毛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低聲道:“謝謝楊叔。”
說完,他拿上重重的書包,打開車門,從車後座走了下去。
這幢彆墅裝修得特彆漂亮,然而這美好的一幕落在肖星軼的眼中,就像是深淵的入口一般,沼澤纏上了他的四肢,捂住了他的口鼻,讓他掙脫不得,呼救不得。
他隻覺得心臟墜得疼,腳步緩慢地走了進去。
肖星軼一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林青萍,這是常年的壓力下形成的條件反射,不管身在何處,他都會第一時間去尋找母親的身影。
待看清眼前一幕後,他的眉眼微微一動,如同小石子投進海裡,泛起了一絲不明顯的漣漪。
隻見原本應該嚴肅冷漠的母親臉上居然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身邊還趴著一隻糯米團子一樣可愛的邊牧幼犬,小狗顯然很喜歡她,下巴正搭在她的腿上,時不時哼哼唧唧地蹭兩下。
肖星軼一臉冷漠地想,自己可能是產生錯覺了,也有可能是今天回家的方式不太對。
他從來沒有在母親臉上看見過這麼放鬆的笑容,隻有在他和姐姐考上年級第一,或者拿下什麼獎杯的時候,她才會吝嗇地笑一下,對他們表示嘉獎和鼓勵。
肖星軼抬腳走過去,步伐緩慢,像是每一步都要經過深思熟慮,然而再長的路都總是會走到的,他微微垂著眉眼,麵無表情地喚道:“媽。”
他不經意跟小邊牧對上了眼神,對方歪了歪腦袋,QQ彈彈的耳朵也跟著動了動。
小狗的眼睛很亮、很清澈,如同晶瑩剔透的寶石,像在認真地跟他對視一樣。
肖星軼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