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躺在床上,雙目呆呆地望著潔白的天花板上的吊燈,思考著,它為什麼會發光?他被王明砍了一刀,傷了神魂,這點傷算不上什麼,然而對他的打擊卻異常沉重。
曹象頭上裹著紗布過來看他,端著酒菜,“宮主,你怎麼樣了?”他被王明頭上砍了一刀,有護身符抵擋,傷口不深,神魂也隻是受到了一點傷害。
將酒菜放下,曹象惡狠狠地道,“那惡鬼王明確實厲害,速度飛快,宮主,這非戰之罪,倉猝之下,我們沒有準備好,而且對方也不講武德。”
咳咳咳——
張軒咳嗽了幾聲,收回思緒,長歎一聲,“你不要給我們臉上貼金了,我們在京都墮落了,地位高高在上,早已沒有了動手打鬥的心氣。”
曹象喃喃無語,確實他們軟弱,顯得王明看上去很凶悍。
張軒拿起脖子上掛著的銅鏡,凡是張家人都有一塊這樣的鏡子,張花花也一樣,貼身藏著。
現在,他身上這一塊已經同瓷片一樣碎裂了,上品法器,擋住了王明全力一刀,但也受損嚴重,這也導致了他神魂被王明傷了。
放下銅鏡,張軒的目光繼續盯著燈,夢囈一般地說,“就像這燈,在古代根本無法想象的。我們的戰力在古代也是無法想象的,我給天師宮曆代先輩丟人了。”
曹象不知道怎麼安慰他,轉移話題說,“起來吃點東西吧。”見他沒有反對,過去想要將他扶起來,張軒擺了擺手,“老曹,不用,我又不是不能動了。”
張軒親自下了床,“魏訓、魏傳還有花花呢?”
曹象扶著他坐在了椅子上,將筷子遞給他,“你就彆擔心他們了,各自在房間待著呢。”他也跟著坐下,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張軒麵前。
張軒看著酒杯說,“他們躲在屋裡,倒是難為你了。”
曹象握著筷子的手一哆嗦掉在了地上,尬笑一聲,“有什麼難為不難為的,都老朋友了。”慌忙將筷子撿起來,擦了擦。
張軒端起酒杯說,“唉,想我當上副宮主的時候,意氣風發想要整頓天師宮,想讓他們勤練法術,鍛煉身體,然而他們卻覺得我多事,瞎折騰,個個反對。
現在你看到了吧,戰力不堪一擊,心誌更是如泥,一衝即垮。
他們寧願一起埋葬,也不願意做出任何改變,嗬。”
張軒苦笑一聲,“當我不能讓他們做出改變的時候,其實,我這個副宮主就有名無實了,我已經輸了。”
“這一次,我又想改變,想讓天師宮和忘川和談,友好相處,爭取時間,慢慢練兵,結果,你們都不願意,不惜拿王明女兒做賭注,徹底讓天師宮和忘川對立起來。
戰鬥結果也你們看到了,麵對王明一人還有一個紅臉鬼,我們無還手之力,若不是王明不想下殺手,我們都可能死在這裡了!”
曹象聽了點點頭說,“宮主,你說的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大家為什麼不聽你的話?”
張軒聽了眼睛一亮,問,“為什麼?俗話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如果我知道答案死了也甘心!”
曹象歎口氣,“你的性格。你不夠狠,對自己不夠狠,對彆人不夠狠。你的第一次改變,如果你狠下心改變他們,他們誰能反抗,然而你妥協了;這第二次和忘川談,如果我是你,誰敢阻攔我殺了誰,我管他是哪個重要的王八蛋,殺了就殺了。而你,又妥協了,明明不願意,卻被人綁架著和王明鬥了起來。”
張軒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眼淚都出來了,“我終於明白了,謝謝你,曹兄,我一直覺得你是牆頭草,沒想到,最後給我一個痛快的人是你。我想知道,我之後是誰當副宮主,如今宮主不在,決定權在你們手中。”
曹象端起酒杯,“來,張兄,敬壯誌未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