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時間也很快地來到了第二天。
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吳用還在被窩裡。
當太陽升到半空時,吳用還在被窩裡。
當酒吧的卷閘門緩緩升起時,吳用還是在被窩裡。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強烈的陽光也順著敞開的閘門照射進來。
在強光的照射下,空氣中細微的塵土變得可見了,緩緩地漂浮在空中。
“唉。”閘門升到頂,接著一個身影就出現在陽光中,由於是背光,所以看不清來者的臉。
隨著他一聲歎氣,空氣中漂浮的灰塵被擾動了,迅速地飛散開來。
來者走進店裡,卷閘門就是一個普通大小的門,能照射進來的光也不多,再加上因為裝修成酒吧,所以窗戶都封死了,往店裡走幾步後,來者不僅連臉看不到,就連身體也遁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響起一下下腳步聲,頻率很穩,聲音也不大,看樣子來的人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即便不開燈也能自如地走動。
突然,腳步聲停下了,接著燈亮了。
出現在燈光下的是這間酒吧的老板——杜督,怪不得不用開燈。
“唉。”杜督發出一聲哀歎,他看到了桌子上放著一個空碗和一個空鍋,在昨天,它們裡麵還盛滿了粥,同時他還看到了桌子上還殘留著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這痕跡是粥無疑了,而從這些痕跡可以判斷出,這裡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哎呀,有點尿急,剛剛騎摩托有點抖過頭了。”杜督說著,抬腳往廁所走去,剛打開廁所門,杜督就退出來,頭也不回地走出店門,一邊走一邊拿出電話。
卷閘門又動了,距離上一次動還沒三分鐘,卷閘門緩緩下降,陽光逐漸被截斷,等到閘門降到最低時,黑暗又一次奪回了酒吧的主宰權。
在黑暗之主重新登上王位後沒多久,一陣號角聲便響起來了。
聲音很大,傳遍了整個黑暗王國,驚擾了沉睡在黑暗中的巨人。
巨人站起來,邁開他巨大的腳往號角聲響起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巨人碰到了,也碰倒了許多高聳入雲的巨樹和山峰,巨人也因此發出一聲聲慘叫。
“哎呦,好黑。”
“燈呢”
“電話在哪啊”
號角還在響著,巨人還在朝號角聲傳來的方向走著,但巨人還沒來到號角旁邊,號角聲就突然停下了,然後一道聽起來像是古神低吟的聲音響起了。
“給,你,半,小,時,搞,好,廁,所,衛,生,不,然,你,和,酒,吧,就,等,著,一,起,火,化,變,灰,吧。”一字一頓的低吟響起。
在響起之時,巨人的腳步就停下來了,等到聲音結束後,巨人才繼續走起來。
過了幾秒,隻聽見啪的一聲,燈亮了。
吳用出現在電話旁邊,疑惑地看著電話,“這電話是不是有毛病怎麼聲音一卡一卡的”
吳用接著按下電話的複播鍵,剛剛從電話裡傳出的話是沒人接而留下的電話留言,而留言的人正是杜督。
杜督的話又一次響起了,還是一字一頓的速度,“給,你,半,小,時,搞,好,廁,所,衛,生,不,然,你,和,酒,吧,就,等,著,一,起,火,化,變,灰,吧。”
“看來是真的壞了。”
吳用搖搖頭,然後朝廁所走去,剛剛才起床的腦子還沒完全清晰,隻能跟著電話裡出現的詞和尿急的生理需求往廁所走去。
在他打開廁所門時,惡臭的氣味隨著鼻孔鑽進他的肺部,刺激了他大腦,喚醒了昨天的記憶。
看著眼前這副慘狀,想要用來形容它的文字就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失去了字裡行間想要表達出來的味道和畫麵。
打個比方就是,一個穿著尿不濕的嬰兒尿了,尿不濕的質量還差,根本吸不了多少水,而且一沾水用於粘連的膠就會掉,而且還沒有人來換尿不濕,最後再把這個嬰兒當做是吳用,尿不濕當做繃帶就行了。
還有一點就是,成年人的尿比起嬰兒的尿……
真是惡心啊。
吳用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把廁所門關上了,心想,真是不忍回憶的經曆啊。
“也難怪杜督會這麼說,原來電話沒有壞。”吳用往外走去,走到一張桌子旁,而這張桌子正是他昨天吃粥的桌子。
吳用用還裹著繃帶的手劃過桌子,桌子上凝固的粥變得像水泥一樣硬,刮在吳用的繃帶上麵,發出嚓嚓的響聲。
這裡提一句,吳用的繃帶換成新繃帶了,沒有昨天那麼臃腫了,起碼手指還是根根分明的,不過還是全身都綁著繃帶,他恢複得挺快的,一些身體各部位連接和活動位置,比如手腕、膝蓋、脖子等可以彎曲的地方都能動了,但手指關節這些比較精細的地方還是動不了。
聽著擦擦的響聲,看著桌子上一道道白色痕跡,昨天的回憶又一次湧上心頭,這一次的回憶倒是能用文字描述出來。
“邊妍她應該不會來了吧。”昨天的吳用從廁所裡出來,渾身濕透地看著牆上的鐘。
“已經九點了啊,肯定不會再來了,那我隻能自己吃了啊。”吳用甩著手上的水,畢竟無論怎麼樣,便後還是要洗手的。
吳用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呢
如果在沒進廁所前,吳用的是一半希望邊妍來,一半時希望她不要來,但他從廁所出來後,他是百分之一百二不想邊妍來的,因為他現在這個樣子比起一個變態還變態,簡直就是一個趁醫護人員不注意,從廁所裡逃出來的精神病人,在逃跑的過程中還把褲子跑掉了。
“那我要不要把門口堵了萬一來了怎麼辦”吳用看向門口,然後搖了搖頭,卷閘門升起還是要一定時間的,他隻要在它升起時跑回房間,然後裹上被子就行了。
“那我現在要怎麼吃呢”吳用看向桌子上的粥,要他拿起碗是做不到,那麼隻能……
吳用一下拍翻了盛粥的碗,粥流了出來,沒流一會兒就停止流動了。
“不愧是杜督煮的粥啊。”吳用看著桌上的一坨高高聳起的粥,不禁讚歎道,然後吳用就把頭埋在“粥山”裡了。
就這樣,吳用以九十度鞠躬的方式,如小雞啄米般吃起桌上的粥,一口一口地吃著。
等他再抬起頭時,他滿臉都是粥。
吃完碗的粥,吳用再如法炮製鍋中的粥。
當吳用把粥吃完後,他不僅臉上有粥,就連脖子和頭發上都沾上了粥。
“哎呀,又尿急了。”粥畢竟還是一種利尿的食物,吳用剛吃完就想上廁所了。
於是他便大搖大擺地走向廁所,比起上一次,這一次的廁所他解決得十分遊刃有餘,甚至還洗了一把臉。
在洗完臉後,吳用又困了,或許是剛剛的夢做得太真實了,像是又一次親身經曆了一般,精神上完全沒有得到放鬆,再加上吃完東西血糖值上升,一股困意襲來,吳用又走回房間繼續睡覺了。
這一次他沒有做夢,很舒服地睡了一覺,睡了很久,直到被電話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