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真實而又不真實”的實驗,不真實在於實驗的場景不在現實,而是在夢裡,真實在於我把我真實經曆的事件、由經曆事件而產生的真實痛苦以及伴隨著痛苦一起襲來的悔恨、難過、悲傷等負麵情緒加以剪切、縫合、導演出的一場真實的夢,能感受到和現實一樣真實的夢。
我昨天才得到了真實,不過準確來說是前晚和女租客睡同一張床的時候,但我意識到真實是在第二天早上起床,因為那天晚上我直接就睡死過去了。
所以,當昨晚女租客回來,我再次碰到她的身體獲取真實後,我才開始了這個實驗,開始了我早上想出“讓他滾”的夢實驗。
在獲取真實前,我是百分百會把他當成實驗的“小白鼠”,至於“小白鼠”在實驗過程中,或是實驗結束後會出現什麼意外,或是意料之內的事,我都不會有什麼情緒波動。
像是以前在和澤美容店裡不斷給來按摩的陌生人種下噩夢的種子,然後使她們在晚上睡覺時做噩夢並驚醒、害怕,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對不起,今晚讓你做噩夢,讓你受驚了”之類的情緒,又或是說“負罪感”。
我想,其中的主要原因是我已經不是人了吧,脫離了人這個物種,變成了鬼,像是人在踩死一隻螞蟻時不會為它感到悲傷,像是在吃麥當勞的板燒雞腿堡時不會為裡麵的雞扒感恩,隻會在被螞蟻咬時憤怒,在雞扒從堡裡掉到地上而懊悔。
但在獲取到真實後,我仿佛也獲取到了一部分人性。
這樣的實驗對他來說會不會太殘暴了,太泯滅人性了?
雖說我這是我第一次在夢中加入真實,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但作為鬼的我,我還是能感覺出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讓一個人來承受如此的噩夢,恐怕會在他身上、心裡都留下傷痕吧?
他沒對女租客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行為吧,隻是看了幾眼,我就對他進行這樣的“懲罰”,會不會太過了?
我這樣想著,原本百分百要讓他成為實驗對象的決定從一百下降到了五十。
也就在這時,門響了。
“大晚上的,誰呀?”女租客往門口走去,當她打開門時,我看到一個拿著手電筒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我,二樓的租客,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我在這裡住一個月了,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哪怕是半夜,你也可以隨時敲門,又或是打電話叫我上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另一隻拿著手電筒的手則往下移,手電筒發出的光便從上往下地把女人掃了一遍,在黑暗中,本來皮膚就白的女人被照得更白了,全身上下像是在發光。
“啊,謝謝你,不過我現在暫時還沒遇到,明天我還要早起上學,早點睡吧,晚安。”女租客說完,然後門就緩緩關上了。
在關上的一瞬間,我閃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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