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怎麼了?”
“你覺得哪裡很奇怪?”
季末腦海中關於剛才的場景不斷浮現。
其實從進去的那一刹那,季末就知道,昆尹與方寸兩人並沒有離開。
他們隻是小心翼翼地躲在巨樹後麵,偷聽。
本來,季末不打算開口的。
可仔細想了下,來都來了,以昆淩的感知估計早就感受到沒有做出任何隱藏的季末。
她完全有時間換個地方,或者將兩人趕走。
可她並沒有這麼做,反而是讓他們躲在樹後。
他們之間的話語,以及婚約更換這件事情,居然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呢?
刻意暴露出這個信息。
是讓方家支脈知道嗎?
還是讓季無涯知道此事,挑撥它們之間的關係。
亦或是有其他的想法?
季末想不通,也猜不透。
“想不通,就不要想嘍。”
“不論是多麼精密的謀劃,總有實施的那天。”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昆淩為什麼會說這些話了。”
青鳶的話語仿佛早就知曉未來發生的事情。
季末沉默不言。
“所以,你知道,對嗎?”
青鳶搖了搖頭。
“不,我不知道。”
“我隻是告訴你,有些東西不必過於較真。”“多疑是你的優點,同樣是你的缺點。”
“你不是神算子,不可能掌握這世間發生的一舉一動。”
“更無法知曉彆人的思想是怎樣,更不必談彆人的謀劃。”
“你的思考,是一種很好的習慣。”
“這種習慣會讓你的生存率大大提高。”
“可同樣的,如果沒有限度,空想這種毫無思緒的事情,隻會白白浪費你的心思。”
季末歎息。
“可是,如果我想不到他們的謀劃,又怎麼逃脫任人擺弄的棋子,這種命運。”
“如果現在不想,難道要到經曆時再想?”
“到時候已經晚了。”
青鳶理解季末的心態。
對於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他沒有依靠。
他對於每個人都充斥著懷疑,很難接受彆人的好意。
哪怕是對於彆人的好意,也會懷疑是否是彆有用心。
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也是對於這個世界的恐懼。
這是病,無藥可治。
青鳶側過頭,默默注視著季末的側臉。
他的麵容嚴肅,眼睛中帶著冷意。
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青鳶歎息。
幽幽的開口。
“季末,你偏執了。”
“這些事情不是當務之急,你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任何思緒,何必現在在此事上浪費時間。”
“昆淩有所謀劃,必然會露出馬腳,到時候有了信息與線索在思考這件事情,難道不是更好嗎?”
青鳶的歎息,是季末第一次聽到。
在季末的印象中,青鳶似乎每次都是開心的,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季末側過頭看向青鳶。
狗尾巴草打到季末臉上,有些癢癢的。
想到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是心裡的話忍耐不住,說出口的。
青鳶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季末吐出一口濁氣,狗尾巴草從他的嘴角落下。
“對不起。”
青鳶輕輕撫摸季末的額頭。
大大的眼睛閃爍著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