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這種奇怪的感受,昆淩決定遠離此地,看看這隻烏鴉會不會跟隨自己,倘若它還一直跟隨自己,那她大概就能確定對方可能是進入秘境的人幻化的,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如何暴露,讓對方知曉自己也是人變幻成狼的。
這是一次試探。
……
茂密樹林中的一處漆黑山洞中,一隻全身纏滿野草,隻有眼瞳露出的山羊站在石壁上,它低著頭顱,嘴中咀嚼著不知哪來的野草,嘴角還殘留著些許血漬。
它的身下趴著一條腦袋尖銳,全身黑色的蛇,它不時從嘴中吐出一條長長的蛇芯,山羊的身體遮住毒蛇的痕跡。
……
茂密的樹林中央有著一片大澤,大澤下一片生機盎然,諸多種類的魚兒愜意的在澤中遊動,不時有飛鳥從天空落下,深入水麵,吊著一隻肥美的魚兒飛向天空。
大澤的邊緣,一隻橘紅色加白色貓咪踏著輕柔的步伐圍繞湖邊漫步。
她的身旁是一片潮濕的地麵,力氣稍大些就會陷入其中,顯然,對於一隻貓咪而言,步伐的控製是絕對的王者。
她的身體瘦小,並不胖,但也不會讓人覺得瘦弱,身體的肉分布的十分均勻,隻會讓人覺得比較苗條。
它棕色的眼瞳望向湖水中央的那片陸地,以及陸地上的那棵上可通天的巨大樹木。
那棵巨樹沒有生長樹葉,隻有褐色的樹枝高聳,插入雲端,直覺告訴她,那裡一定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可巨樹周圍是一片大澤,粗略來看,最少也有幾公裡,若是在現實世界,幾公裡的距離很快就能抵達,可是她現在變成了一隻橘貓,身體雖然輕盈,但並不能動用功法,更沒有法器可以催動。
這幾公裡的大澤對她而言與天塹沒有區彆,可望而不可即。
橘貓圍繞大澤多日,終於找到一塊相對較近的地方,她也曾試過遊泳度過,但遊泳了半天,也沒縮短多少距離,反而因為體力透支,不得已爬到一朵荷葉上暫緩休息。
休息過後便重新回到岸邊,自那之後,她就打消遊過去的想法,後來她試圖用荷葉或是木材打造成小舟,劃過去,可收集木材對她而言又是一件十分嚴重的問題。
她的身體是一隻貓咪,協調性雖好,但想要跟人類一樣還是太過艱難。
即便是做出了雛形,沒劃多久也都落入水麵,這片大澤中好像還生長著其他生靈,在抵觸外人的靠近。
橘貓沒有氣餒,多次的失敗反而讓她更加好奇,對於那棵參天巨樹,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切的秘密就在其中。
……
漆黑的洞穴中,一隻身上沾染塵土的白鼬探出頭,周圍如往日般一片安寧,隻有蟬聲與青蛙的合奏。
她爬出洞穴,熟練的找到一隻撞到樹木暈了的野兔,美美的用餐。
用餐後,她習慣性的望向天空,看向樹梢的一端,往日長存的烏鴉並沒有停留在那,這讓她有些失落,烏鴉的注視好像早已讓她習以為常,此時不見,反而像是跟朋友的最後一麵沒有見到。
今天,白水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片湖泊,雖然這裡景色優美,天氣適宜,食物也極其豐盛,但太孤獨了。
自從來到秘境之後,她沒再跟任何人交流過,她好像真的帶入了白鼬這個身份,但對於一隻活潑好動的白鼬來講,習以為常的日常並不舒適,冒險才是它可在骨子中的天性。(大概如此,這是白水自己的想法)
她露出一個十分人性的化的苦笑,兩隻粉嫩的爪墊揉著自己臉頰,悄悄給自己打氣“不能再懶惰下去了!這是秘境!這是試煉!不能因為舒適就習以為常,再這樣下去就會真的變成一隻白鼬。”
“雖然現在屬於白鼬的本能自己也有就罷了,但怎麼說都要時刻認清自己是一個人,是現實世界中的一個人類,糾結許久,逐漸被同化的白水還是狠下心來,決定遠走,去尋找季末與季雲。”
“可屬於白鼬的本能又一直抑製她遠走他鄉,好像隻有在這,心情才會舒適。”
白水不清楚這種本能有什麼意義,無法抗拒,但又不能不抗拒,或許這正是試煉的其中之一。
雖說打算遠走他鄉,尋找季末他們,但白水對於這件事情幾乎一頭霧水,沒有地圖的指引,也因自己的懶惰沒有收集附近的消息,白水根本不知道此刻她在秘境中的哪個地方,更不知道季末他們又存在什麼地區,她隻能像一隻無頭蒼蠅,不斷亂竄,試圖憑借自己的運氣來尋找到他們。
想清楚自己完全沒有規劃之後,白水來到湖水邊,潔白的毛發倒映在湖水中,會麵激起的漣漪層層疊疊,將白鼬的身影化作一團波動的幻影,最後飲下一口湖水後,白水轉過身子,逐漸遠離。
這一片土地固然舒適,讓人流連忘返,可她不是白鼬,她是白水,不論這場秘境多麼真實,不論身體中被添加的本能有多麼讓人感同身受,但這終究隻是一場幻夢,既然是夢,那總要結束的。
她已經停留太久,她回過頭,留戀的望向這片留存多日的土地,將他們的樣子刻入腦海,隨後走入草叢,再也不見。
……
枝葉繁密的大樹上,一隻長著白眼圈,眼瞳猩紅的烏鴉默默低下頭注視著白鼬的遠離。
它的鳥喙微微張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片刻之後它扇動翅膀,無聲無息的離開大樹,在白鼬未曾注意的情況下,飛入天空。
夜晚,一隻形似貓頭的鳥兒站在樹枝上,草叢中傳來細微的聲響,那隻鳥兒的頭旋轉一百八十度,扭到身後,銳利的眼睛望向晃動的草叢。
身體奇怪的樣子讓人分不清前後,確認是一隻田鼠後,它扇動翅膀,用極快的速度俯衝,鋒利的鳥爪鎖住田鼠的身體,血液從它的爪子尖落下,
貓頭鷹重新回到樹枝上,單腿站立的樣子有些滑稽,它將染血的爪子鬆開,田鼠落到地麵,血液浸染泥土,被藏於地下的根係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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