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應得白水有些欣喜抬起頭，但看到趙若曦後還是有些怯懦得退後幾步。
“要不，還是不要了吧，太麻煩了，會累到你的。”
白水小聲嘟囔，還未說完季末便在她得身後拱了她一下。
“嘟嘟囔囔說什麼呢，人家小姐姐都說幫你在畫一幅了，你就這麼讓人家乾等著嗎”
有了季末的打岔，白水沒能將剩下得話說出口，或許也是再季末得打斷下，白水鼓起勇氣，抬起頭向趙若曦鞠了一躬，“麻煩您啦！”
趙若曦搖了搖頭，“沒事噠，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熟悉的話語再度浮現在白水耳邊，她不由得看向季末。
此刻季末卻沒什麼反應，他靜靜看著趙若曦得作畫，仿佛也入了神。
……
橘紅色的烈火中央，一處還未被大火燃儘的樹林，血液在地麵流淌，無數野獸的屍體袒露在外，早已沒了生息。
狂風自遠方吹來，將零點的火星帶到此地，每當臨近樹林時卻又在無形意誌的操縱下熄滅，仿佛來自於地獄的使者被隔絕在此地之外，有人拒絕了它們的遠道而來，並怒斥，讓其從哪來便滾回到哪裡去。
遠不如其他樹木體型的小樹在颶風中搖晃，它長著青翠樹葉的枝乾上，一隻酷似貓頭的鳥兒掃視地麵，它的身體中散發著讓人無法抵抗的威嚴，任何生靈都不能在它目光下進行隱瞞，欺騙。
熊熊烈火在無形的屏障外燃燒，火苗不斷向這靠近，卻沒有能力再進一步，就像貪婪的野獸，看著近在嘴邊的血肉，垂涎欲滴。
長著三隻細長尾羽的青色鳥兒從天空落下，她站在楓寒身邊，眺望著被隔絕的烈火，以及烈火中露出殘酷笑容的野獸。
“你還要堅持多久？”清脆的鳥兒發出猶如天籟的女聲，聲音溫和，但也透露出一股絕望。
火焰的圍困下，消亡是不可避免地，充其量也不過是執拗的將其隔絕，將死亡的來臨不斷延緩，人總有力竭時，失去意誌的抵抗，火苗便會侵染，將一切燒儘。
“一直，直到死去。”楓寒坦然的露出笑容，就像從沒想過自己會死亡一般，完全看不到他對即將迎來死亡的恐懼。
“沒意義的，你的意識雖強，但也總會耗儘，烈火不會給你休整的時間，更何況那裡麵還有諸多野獸貪婪的注視著你，他們會不斷地從火中撲出，就像水麵下的惡鬼，將一切生靈拖入海底，與他們同化。”
青鳥停頓一下，繼續說道“現在還有時間，你能飛，不必撲入烈火，隻要扇動翅膀，飛入天空，便能逃離此地。”
楓寒頷首，認可她的說法，目光卻看向地麵堆積起的屍體，“或許你說的對，可是這熊熊燃燒的烈火早已蔓延到世界各地，我們真的還有地方逃跑嗎？或許現在還沒有那麼嚴重，但總有一日，貪婪的烈火會布滿世間，將一切生命化作燃料，燒成灰燼，沒有解決辦法，又能苟活多久？”
“你的做法跟我的做法真的有區彆嗎？我隻是會比你早死一段時間而已。”
青色的鳥兒陷入沉默，顯然她也清楚世界的變化，或者說，翱翔天空許久的青鳥，早已知曉來自於世界的情報，哪怕是北方的寒冬中，烈火也在饑渴燃燒，不知疲倦，也不會停下腳步。
“你說得對，你是我見過最執拗的人，這片土地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哪怕死亡也不會讓你離開片刻。”
青鳥疑惑的詢問，她的目光看向楓寒身下駐足的小樹，她的內心生出一種特殊的情感，就好像那裡麵也蘊藏著某種生命。
楓寒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隻是累了，哪怕逃離也無法避免死亡的命運，為何不在此地與他們正麵對戰，將壓抑與心裡的不滿全部發泄，與其像個喪家之犬苟活於世，在死亡之前奮力抵抗才是我最滿意的做法，最起碼，即便是失敗之後，我也不會後悔。”
聽到楓寒的話，青鳥點了下頭。“有道理，所以你所追求的是不悔嗎？”
楓寒搖了搖頭，露出苦笑“人生在世，又怎麼可能不悔，或許彆人做的到，但我不行，我一直在後悔，悔恨會彌漫的我一生，但我不追求它，我所渴望的是能對不滿的現狀進行改變的能力，就像這注定死亡的命運，逃避有用，可隻能延緩，隻能苟活，一次逃避之後，便再也沒有麵對它的勇氣，倘若不敢直麵這份命運，又談何改變呢？”
“或許，麵對命運所帶來的結果是注定的死亡，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起碼，我努力過了，哪怕失敗，我也奮儘全力去改寫這份命運。”
青鳥似乎被他的話語所折服，幽幽的歎息，“你說的有道理。”緊接著她抖動身體，身後細長的尾羽被抖下一根，卻並非最中間的那一隻，她張開翅膀，扇動，飛入天空，“這是多日來交流的謝禮，請不要拒絕，總有生命需要延續下去，請繼續堅持你的這份執拗，她就如一顆種子，在細心澆灌之下總會茁壯成長，還有，地洞中的那隻田鼠，一直在注視著我們。”
青色的尾羽落到枝乾，離楓寒隻有一步之遙，他卻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露出微微笑意，“生命的延續嗎？”，“田鼠？”他的目光向樹下看去，堆積的動物屍體之下，不知何時被挖出一個地洞，不仔細看的話永遠不可能注意到那隻站在地洞中發呆的田鼠。
田鼠的目光看向楓寒，呆滯的目光中隱隱有光芒劃過，其中蘊含的靈魂仿佛在被戳穿之前就早已遠行，脫離這具身軀，來到更遠方注視著其他人的一舉一動。
白日落下，黑夜降臨，繁星在空中組成星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腦海的抽痛下，意誌的衰弱時，無形的屏障逐漸崩裂，發出如玉盤破碎的聲響，等待許久的烈火自縫隙中侵入，橘色的火焰從屍體上燃燒，幽幽火光在空中搖曳，就像打招呼一般看向楓寒。
注定的毀滅即將到來，烈火的燃燒後，明日還會照常到來。
可那跟他還有什麼關係，死亡之後必然會降臨新生，往日的灰燼會化作新生的養料，滋養新的生命，讓其茁壯成長。
這便是生命的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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