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站在厲庭川身前冷靜了片刻,他蹲下身小聲商量道,“哥,要不然咱先用一下你給嫂子留的藥?”
“這兩天我就想辦法找藥,你放心,我一定能籌到藥的。”宋岩麵色凝重地保證著。
麵色蒼白的厲庭川看了一眼門外弱不禁風的小人兒,歎口氣道,“你看看小崽子瘦的隻剩皮包骨了。我傷了還能熬一熬、挺一挺。她呢?你看她能熬嗎?她能挺嗎?行了,彆勸了,那藥給小崽子留著。”
宋岩突然提高音量,“嫂子現在沒有受傷,也沒有生病。那藥,為什麼不能用?不打破傷風會死的,你知不知道?傷口長時間發炎不治,是會腐爛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厲庭川疼得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就連雙唇都毫無血色,“你能不能彆廢話了?我在戰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我他媽什麼不知道?還用你提醒我?我說給小崽子留著就給小崽子留著,這藥誰都不能動。”
宋岩站起身,“哥,你為什麼那麼固執呢?你能不能彆強了?王軍醫,去拿藥,給司令用藥。”
厲庭川突然坐起身大吼一嗓子,“我看他媽的誰敢?誰敢動藥,老子就他媽的斃了誰。有不怕死的就隻管用藥。”
厲庭川回眸凝視著宋岩,他大聲訓斥道,“宋岩,哥說話不好使了是嗎?想要造反不成?”
十幾個軍醫圍在厲庭川的身邊大氣都不敢喘,宋岩站在一旁也沒了主意,他紅著眼眶望著厲庭川,不敢作聲。
厲庭川調整了語氣,“行了,都彆圍著了,時間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宋岩三兩步最先走出指揮室的門。“你他媽的去哪兒?”厲庭川大聲問道。
“我給你找藥去。”宋岩撂下一句話,扯著宋夏夏便離開了。
小崽子依然蹲在指揮室的門口小聲抽泣著。“行了,彆在外麵愣著了,進來休息。”男人心疼地看向蓬頭垢麵的小崽子。
厲庭川忍著疼,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來川哥哥身邊。”
小崽子徑直走到厲庭川身邊,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竟讓人莫名的心疼,鼻頭紅紅的,就連眼睫毛也都是濕漉漉的,一雙含著眼淚的鹿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的左腿處。
“地上的頭發都是誰的?”厲庭川看著扯了一地的長發。
小崽子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一言不發。厲庭川看到小崽子散亂的頭發便了然於心了。
“胳膊上的傷是宋夏夏抓得?”厲庭川雖疼到滿頭大汗,可他依然在關心站在一旁唯唯諾諾的小崽子。
林可兒趕忙用右手去護自己胳膊上的抓傷。她害怕這時候給男人添堵,怕他跟著著急。
厲庭川不辨喜怒,“還知道護上?護上川哥哥就看不見了?你看看能護地住嗎?”顯眼的紅色抓傷在小崽子白皙的小胳膊上是那麼的令人觸目驚心。
小崽子低著頭,不敢去看滿頭大汗的男人一眼。她知道厲庭川最看不得她和宋夏夏打架,“是我……是我不好,我的錯。我……我站牆角反思。”
小崽子轉身就要走向牆角,“那麼害怕川哥哥?害怕到寧可去牆角罰站,也不肯陪著川哥哥?川哥哥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剛才川哥哥不是罰過了嗎?來川哥哥身邊好不好?”厲庭川的語氣好似在祈求,他默默凝視著小崽子,滿臉的期待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