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川靠坐在椅子上凝視著可兒的畫作,隻見小崽子認真地勾勒著畫中江南小巷的每一筆。
正在這時,小赫天拿著大大的報紙匆匆往這裡跑來,“伯伯,伯伯,給我折紙飛機,給我折紙飛機……”
男人慌忙迎了上去,他捂著赫天的小嘴兒輕言道,“不許大聲說話,伯母在畫畫。”
小赫天重重地點了點頭,他附在男人耳邊低聲說,“伯伯,給我折紙飛機好不好?”
男人接過赫天手中的報紙,微微挑眉道,“這個太軟了,不適合。你去伯伯書房拿兩張a4紙去。”
小赫天興奮地點了點頭,隨後便步履蹣跚得往樓上跑去。
男人看著小赫天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都四歲了,怎麼跑起來還是跌跌撞撞的?難道國棟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男人撿起地板上的報紙又重新坐回到林可兒身邊。男人將手中的報紙折了幾折,眉頭緊蹙道,“你這個棕褐色是不是調的太深了?你看人家圖片上的棕褐色是淺色,你這個棕褐色太深了。”
小崽子看了看自己的畫板,又瞥了一眼圖片。她斜睨男人,“那怎麼辦?就湊合畫吧,這都上色了,要不然……要不然還得重新畫。我都已經畫了兩個多小時了,總不能重新開始吧?”
林可兒皺著鼻子,嘟著小嘴兒,那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讓男人不由得笑出了聲。
厲庭川收了笑容,嚴肅道,“那不重畫怎麼辦?這色差也太大了。在我這兒都不能過,更彆說在你安哥哥那兒了,你安哥哥可是求毛求疵的主。難道不怕他冷著臉罵你?”
小崽子耷拉著小腦袋沒了主意。她忽然間紅了眼眶,“我為什麼天天都要不停地畫?我又不是機器,機器還有壞的時候呢,還需要定時保養呢。都已經半個多月了,你倆天天這麼往死裡盯著我畫,到底要乾什麼?我又不想當畫家。”
小人兒哭兮兮地不住抱怨著,厲庭川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男人伸出自己灼熱的大手輕輕揉了揉小人兒的後腦勺,“行了,彆抱怨了,快點畫,要不然真畫不完了。”
小崽子氣鼓鼓地將頭扭向一邊,“我不畫了,要罵就罵,要打就打,我不畫了。”
說著帶著怒氣的小人兒忽然站起身來就要離開。厲庭川一把扯過小人兒的胳膊,大聲嗬斥道,“不行,今天必須畫完,畫不完哪兒都不許去。”
小小的小人兒被氣到胸膛不斷起伏,她怒不可遏道,“不畫,說什麼都不畫了。”
厲庭川也來了脾氣,他拿起桌上的竹條怒指著不聽話的小崽子,他大聲威脅道,“你畫不畫?”
小崽子一看到男人手中的竹條立馬就慫了,她吭吭唧唧地坐了下來,她氣急敗壞道,“你們就會拿竹條嚇唬我,有本事……有本事你們打一個看看呀,你們敢嗎?”
小崽子說的是事實,這半個多月以來,厲庭川和王楚安拿著竹條嚇唬了她無數次了,可從沒有一次真正的招呼到她身上。
男人冷臉糾正道,“我們不是不敢,我們是舍不得。你要真把我們氣急了,你看我們舍不舍得。”
男人頓了頓,“給你五分鐘平複情緒,五分鐘後,重新畫。”
一旁的小赫天看到兩人在吵架,隻能坐在地板上自己折紙飛機。
男人將手中的竹條和報紙扔到了椅子上,撿起地上的a4紙,耐心地折起紙飛機來。
男人將折好的紙飛機遞到小赫天手裡,輕言道,“去吧,去外麵扔紙飛機去。小聲點兒,知不知道?”男人囑咐道。
小赫天拿著紙飛機興奮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厲庭川拿起椅子上的竹條和報紙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他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小崽子,看得出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