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半小時後,手握畫筆的一小隻長長地吐了口氣,她扯過那張江南小巷油畫就拍到了茶幾上。
厲庭川和宋岩抬眸望向小崽子。
“畫完了,起開,累死老娘了。”小崽子坐到了兩人中間的沙發處,順手將兩人推出了沙發。
小崽子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有完沒完?你倆有完沒完?我在那畫畫,你倆在這嗑瓜子,連口水都不知道給老娘送?你們要渴死老娘啊?”
宋岩驚得吞了吞口水,一臉錯愕地看向厲庭川。
隻見厲庭川一臉諂笑的單膝跪地,緊接著紫色保溫水杯就遞到小崽子嘴邊,“哥隻顧和宋岩聊28團的事了,哥給忘了,彆生氣,彆生氣。”
小崽子喝完水,斜睨厲庭川,“接下來該乾什麼了?不清楚嗎?老娘的水果呢?快點的。”
“哎,哎,哎,哥現在就去,哥現在就去。你等著,等著啊!”說著厲庭川拽著宋岩屁顛屁顛得就往後廚跑去。
宋岩張大嘴巴看向男人,整個一個不可置信,“哥,你現在在家就被嫂子這麼欺負啊?”
男人一腳踹到宋岩的大腿處,“什麼欺負不欺負的?我的女人我想怎麼慣,我就怎麼慣。再說她一動不動地畫了一整天了,早累了,喝點水,吃點水果那還不是應該的嘛!”
宋岩仍不可置信道,“是,喝水,吃水果那都應該的,可她嘴裡老娘老娘的,她是給誰當老娘了?這你都不揍她?”
男人拿過筐裡的西瓜敲了兩下,“你他娘費什麼話?切水果啊!彆愣著了。這要切慢了,又該鬨脾氣了,她那脾氣說來就來,有時候我都怕她。”
男人拿起水果刀,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什麼?揍她?你是不知道,自從打完仗以後,她動不動就咬我,身上咬得都沒一塊好肉了。”男人扯開袖子和褲腿給宋岩看。
宋岩麵目猙獰的表情就像見到了鬼,“這都是嫂子咬得?哥,這是家暴,這是家暴啊。”
男人一把捂住宋岩大喊的嘴,“小聲點兒,小聲點兒,你這不是給我招禍嗎?你再讓小崽子聽見。”
男人一邊切西瓜,一邊念叨著,“我平時既不敢打,也不舍得打。我現在也就隻敢在她不想畫畫的時候拿竹條嚇唬嚇唬她。哎呀,彆廢話了,快切吧。”
宋岩拿過橙子歎口氣道,“哥,你在家怎麼能這麼受嫂子的氣呢?咱江倫軍哪有你這麼怕老婆的?人家一個個都是打老婆,您可倒好是被老婆打,這要傳出去你可怎麼見人啊?”
男人瞥了一眼宋岩,“你敢給老子傳出去,你要敢傳出去,咱倆就掰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老子……老子也是要麵子的。”
“那……那嫂子犯錯怎麼辦?你也這麼慣著?”宋岩打破砂鍋問到底。
小崽子坐在大廳裡的沙發上大喊著,“厲庭川,你能不能快點兒?老娘都要餓死了。”
“來了,來了,馬上就來。”男人急忙回應。
“犯錯?看大小程度吧,小錯一般不追究,那天尋死覓活的大錯就打了兩竹條,之後就再也下不去手了。她隻要一衝我掉眼淚,一喊疼,我就不忍心打了。”
男人繼續喋喋不休,“大婚那天,她整整割斷了32條馬鞭,我氣得肺都要炸了,本想往死裡揍她一頓的,可她隻要一抱著我哭,我就什麼氣都生不起來了,隻剩下心疼了。”
“什麼?馬鞭她都割了?那風水大師不是說馬鞭就是咱江倫軍的江山嘛?”
厲庭川一腳踢到宋岩的小腿上,“你他娘的小聲點兒,彆讓彆人聽見了。”
“哥,你就慣吧,慣老婆的我見得多了,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慣的。當牛做馬也就算了,生氣起來咬你也就不計較了,可……可咱江倫軍的江山都讓她給割了,你怎麼還慣呢?”
男人停下手裡的水果刀,他一臉嚴肅道,“宋岩,其實哥為了她可以放棄任何身外之物,包括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她在哥心中的位置是不可估量的,是占第一位的。”
宋岩輕笑一聲沒再搭話,宋岩想不明白,“都40歲的人了,還他娘的玩純愛那一套。這還是我哥嗎?他是不是鬼上身了?關鍵是……關鍵是人家小姑娘還不愛他,這他娘的玩半天純愛,不是白玩了嗎?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何必呢?”
宋岩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和他從小光屁股長大,我怎麼早沒發現他是戀愛腦呢?他怎麼如此癡情呢?果真老厲家的男人都他娘的是癡情種,戀愛腦。這他娘的難道也遺傳?”
宋岩想到這裡不覺渾身一顫。“厲伯父失去了厲伯母以後消沉了整整一年,從此以後都沒再娶;二叔痛失俄羅斯姑娘,這一生都是孤苦伶仃;那哥假如有一天失去了林可兒,他會怎麼樣?”
宋岩害怕到背後冷汗直流,他不敢想,他不敢繼續想下去。
“想什麼呢?”厲庭川打斷了宋岩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