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黑的總是晚一些,蕭家人該回來的都回來了,蕭母忙著作品回來的稍晚了一些,腳剛踏進家門就被蕭父拉著膩歪了,三小隻坐在旁邊一人咬一口西瓜看著他們
蕭斷倚罕見聽話留在家了,換以前,不跟著林時逸自己也是要回自己家,要不是想給十一一個過度讓他緩衝接受一下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結婚對象,不然他肯定會直接把他帶進自己家
蕭何信:“誒,蕭璐給我拿下眼鏡。”
蕭璐:“叫爹。”
蕭何信:“啥?”
蕭璐:“和姐妹電子下午茶玩嗨了,orry。”
小璐起身把眼鏡從眼鏡盒裡拿出來,遞給蕭何信戴上,拿了個水杯繼續蹲下來咕嘟咕嘟。一天幾升水,喝爽了,皮膚自然就不會說太乾,皮膚好心情好過些天去演唱會就能嗨的更厲害
蕭斷倚一直沒發言,一會兒看眼手機十一有沒有給他發信息,一會抬眼看看大秀恩愛的父母,一米九多的個子硬是落魄的跟個沒人要的孩子似的,不懂有什麼好聊的。
父母加起來就兩個人,愛頂天了也就能偏兩個,蕭璐女孩,蕭何信繼承人,中間的那個孩子自然就沒什麼存在感,表麵不說,他自己也沒注意,要不是昨天十一提到,他抱著媳婦兒睡覺慎重回想了一下才明白,他一直以為自己不在意呢,原來都無聲發泄到其他地方了。
半成品的作品,無趣的雕刻,千篇一律的書,日複一日的上傳視頻,單調乏味的健身,這些都成了他用來靜心發泄的借口,如果不是林時逸打翻了這一切的借口,他好像根本就不會在意到這些細節。
但是為什麼呢?這些都是小時候十一的習慣,想想可能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無聲發泄,填滿世界忘記瑣碎,但還是會認認真真聽蕭斷倚身為高智商天才的不理解及日常無聊的分享。
幸好他開朗打破原則了,對林時逸來講沒有父母的地方還真是養人。十來歲的時候看到時逸賬號拍攝作品就能注意到他很樂觀,不少朋友,過得瀟灑快樂。
原生家庭,能怎麼辦,那是十一父母,怎麼教育他自然不能由他插話,看不慣林母也沒辦法,但凡換個身份他也不至於那麼無力不能替十一出氣
可林母有什麼辦法,怎麼也是自己兒子,嫁到林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會有奪繼承權這回事兒,說是繼承權,說白了就是股份,林家多少還是比較在意血親的,沒賭過就繼續出國進修,回來二戰。
親兒子,林老爺子還活著這個爭奪就不可能取消,她怎麼能看他一步一步被人壓下去,踩著腦袋嘲諷,不極端點真的不行,雖然裡麵絕大部分都摻雜著在他們那一輩的氣。
越想越煩,林家人真搞有病,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就為了有實力能延伸下去,明明什麼都不乾都能夠一家人隨意瀟灑不知道幾輩子了,怎麼就非得賺那麼多錢?
對於那些愛財之人,他們對財富的熱愛絕大部分並不是單純的出於對金錢本身的喜愛,而更多的是受到生活壓力和現實困境的驅使。可惜林家單純愛錢的基因,就沒落下過。
思緒回神,身旁兩個早就過去跟蕭父蕭母聊天說話了,先不說自己剛才是怎麼從和父母聊聊扯到林家愛錢的,為什麼手機還沒彈出一個消息,時逸回家一個人不想他嗎?晚上吃飯了嗎?藥有吃嗎?腰還酸嗎?頭還痛嗎?燒退了嗎?
或許是感覺到旁邊不被注意的角落氣壓越來越低,一家四口扭頭看過去,蕭斷倚正靠著櫃子站立垂眸發呆,手裡緊握著手機,導致指尖都有些發白,頭發自然垂落,三七分也不怎麼明顯了,看起來應該是被扒拉過,挺落拓一小狗
蕭母突然想起來前陣子斷倚問的畫室藝術展策劃情況想帶時逸去玩玩,自己說回去問問,這藝術展馬上開始了都沒給回話,愧疚感拉滿,半夜起來都得給自己一巴掌
“小倚,小倚?”
蕭斷倚聽見有人叫他,頭都沒抬,條件反射般嗯了一聲,可能這聲嗯太過死板程序化,搞的氣氛降至冰點他才反應過來抬眼看過去,反問道:“怎麼了?”
蕭父乾咳兩聲叫他過來坐,臉上滿是心虛。人都說懂事的孩子沒糖吃,蕭斷倚沒糖,但似乎也沒那麼懂事兒
乖乖走過去坐下,剛才慢慢幸福的畫麵成了一片安靜,尷尬至極間就隻能問些感情狀況了
“這幾天和時逸過得怎麼樣?他怎麼就要回去了?你們吵架了?”
蕭斷倚:“還好。不知道。沒有”
“展開講講?”
蕭斷倚:“不清楚,可能因為我們都不怎麼在意儀式感,也不怎麼浪漫,不過節也沒什麼**的樂趣,我就隻能儘量把他往這邊帶晚點小時候的事兒,但好像沒什麼作用。”
雖然吧,誰不知道這倆人小時候無趣至極,一個開朗的,喜歡畫畫,不然就運動曬太陽出去散步,到處轉悠,除了為了長高打籃球到處跑,其他跟個老年人似的。一個稍微清冷的,喜歡陪他,不然就是看書寫字學習看網課,一對一輔導學習,眼裡除了學就是蕭斷倚,塞不下其他人一點兒蕭璐沒忍住問了一嘴:“你確定沒有搞過浪漫?你知道什麼是浪漫嗎?”
蕭斷倚瞥了一下她自然的往後靠到沙發背上:“怎麼不懂?通過求愛,禮物交換和情感表達,影響的人際關係和社會互動,產生大腦某些化學物質的釋放,也就多巴胺那些化學物質,導致愉悅感,情感聯係和信任感……”
“停停停停!”
蕭璐突然有種想把蕭斷倚撕粉碎卻有心無力的感覺,不會所有理科男都這個逼樣吧
幾人都不同程度上的無語了,看蕭斷倚這樣總覺得不爭氣,就他這樣不等七年之癢,七天就得嘎嘣,怪不得蕭璐剛說嫂子回娘家把二哥留下了,活該
蕭父眨了眨眼,想想自己追媳婦的浪漫特彆不爭氣的開口:“你怎麼就沒遺傳上呢?我那套絕活給我老婆迷的不要不要的,你這不行啊。”
“就是,我給你發了那麼多語言上的好話你真的看了?”蕭璐也開口
“我看了,也學了,十一嫌胳應,我能有什麼辦法?”
蕭何信嘴巴長了又合合了又張,單身狗沒資格開口
“我第一次見情侶倆月就不知道乾什麼的。”
蕭斷倚開口補充:“準確的來說從開始就不知道應該乾什麼。”
第一次戀愛,不懂怎麼給他安全感,隻知道不能讓自己在他心裡的形象毀了,那群朋友提都沒提,不明白什麼是浪漫,學了,更不明白了,空虛的生活,明明有錢,卻不喜歡出門的年輕人,能乾什麼呢?
蕭何信徹底無語了,這倆到底在談個什麼東西?總得有一方是主動的才好吧,這未免有點忒離譜了。“等一下,咱按照不同時間段捋一捋啊。從開始,我們把你塞到林時逸家之後,你們都怎麼相處的?”
麵對幾人熾熱審視般的眼神蕭斷倚試探性開口:“不就那樣嗎?他忙他的工作,我忙我的工作,挺和平啊。”
“細致點…”
“一起吃飯我給他剝個蝦他給我夾塊肉,我給他頸椎按按摩他陪我畫會畫在陽台吹吹風,我早上叫他起床他晚上忙完回家讓我早睡,不就這樣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直男遍地走,沒有自己愛情觀的同性戀不配擁有愛情!
蕭母扯了扯嘴角,這不在後麵推一把他這傻兒子就等著被甩吧。“後來呢?蕭璐高考前後那幾天你們怎麼相處的。”
蕭斷倚回憶了一下,那幾天影像還挺深的,畢竟後麵出了那麼大的事,如果不是十一他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情緒對身體的影響那麼大,“那幾天他嗜睡,睜眼工作閉眼睡覺,早上叫他他深度睡眠沒意識,胃口也不好,我讓看他挺喪的就沒敢惹他,那陣子公司那邊有新幾個練習生,策劃幾個月出道呢,我有點忙也沒怎麼注意到他的情緒。”
情緒價值沒給夠,陪伴還有什麼用?
蕭父摁了下太陽穴,繼續問:“那後來進醫院你們好像是回去了一趟,乾什麼了?”
“他找人把家拆了,把我臥室搬到他臥室隔壁了。”
“再往後。”
“不就那樣嗎,挺平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