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安靜的小院裡嘈雜聲不斷,依稀能分辨的出有尖銳的女人聲音,還有幼小孩童的哭泣聲。
範春氏就像是被剛才那道罵聲罵習慣了一樣,麵色麻木,雙眼無神的撿起被扔出來的掃把,木訥的走回了院子中。
“殿下,奴才先去控製局麵,還請殿下稍後再進去。”
平安朝著公主殿下行禮後,摸出胸口金燦燦的腰牌,正準備進去被梁崇月出聲攔下。
將手裡的那張紙遞給平安,梁崇月語氣平淡的開口:
“把這張紙交給他們家當家人,若是不識字就念給他們聽,不必過多糾纏,本來就是出來走個過場的,時辰差不多了,早些回去,還能趕上晚膳。”
平安接過殿下手中紙張,朝著殿下行了一禮後,轉身進了院子。
瞧著平安的背影,梁崇月好興致的同大舅舅開起了玩笑。
“舅舅,您猜今日過後朝中貪汙受賄之風氣會不會有所收斂?”
向華焱收回視線,看向身邊姿容豔麗到極致,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膽魄和政績的公主殿下。
沒有絲毫考量,話到嘴邊,嘴巴一張就說了出來:
“殿下今日英勇果斷,臣相信過了今日,朝中貪汙**之風氣肯定會有所收斂,不過想要徹底杜絕,怕是不易。”
“我就喜歡聽真心話,也就隻有家裡人會把心裡話講給崇月聽。”
哪朝哪代都有貪官,殺是殺不儘的,砍是砍不完的。
隻能靠嚴厲手段嚇住他們,他們能多收斂一段時間,百姓就能多舒坦一段時間。
聽著院子裡又哭又鬨的聲音中夾雜著的平安的聲音,梁崇月想起那張紙條上的內容。
就連範無病這樣表麵油鹽不進的清廉官,一大家子擠在這不大的院子裡,每日雞飛狗跳的活著,還能拿著周圍村裡人孝敬的銀錢買下南苑的兔爺養在不遠處的村子裡。
諫院也不是繁忙之地,每日準時準點,最晚不過申時就下班了。
他還要先繞道去一趟那兔爺的院子,好生歡愛一陣,直到日落才歸家。
這麼多年一共六個孩子,兩兒子,每年束修不少,一大家子省吃儉用,他還要供那兔爺的弟弟也去上學。
真真是情比金堅呐。
院中的鬨劇沒有持續多久,平安出來的時候,範春氏攙扶著一個走路都打飄的老太婆追了出來。
“你胡說,我兒子才不會做出那等事情,定是被人汙蔑,你們冤枉了他。”
到底是多吃了幾年飯的人了,平安亮出寶劍都沒能嚇退她。
一路跌跌撞撞的跟在平安身後,任由平安如何解釋都置之不理。
眼看都快走到殿下跟前,平安沉著臉,將寶劍拔出,鋒利的劍尖直對著滿頭白發的老太婆,語調冷硬:
“朝堂做事從來都是講究證據的,範無病當朝出言不遜,免他死罪已是殿下寬容,那兔爺就住在東邊第一個村子的村尾處,距離最近的一戶人家還有幾百米的距離,不信就去看看去。”
說罷,平安像是怕她還會繼續跟著,衝撞了殿下,原地揮舞著手中寶劍嚇唬了一下,見二人愣在原地,才趕緊收了劍回到殿下身邊。
“殿下,事已辦妥,可以回宮了。”
梁崇月站的地方離院門並不遠,瞧著平安進去一趟就滿頭的細汗模樣,邊走邊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