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從她出生起冥冥之中就已經被規劃好了,不是她不想不願就能不走的。
與其每日陷入困苦掙紮,不如釜底抽薪,將局勢把控在自己手心。
“此事凶險異常,可回報卻大,本公主隻是告知外祖父和大舅舅,並不願將向家牽扯進來。”
梁崇月說完,一口飲儘了杯中牛乳,唇齒留香,讓人嘗後不免留念。
梁崇月起身準備向外祖父和大舅舅告彆。
“今日叨擾外祖父和大舅舅了,短期內本公主不會再登定國公府大門,阿箏及笄禮那日本公主會早早派人將禮物送來,就不親自過來了,不日京中就會傳出本公主與向家不合的消息,屆時還請外祖父和大舅舅放寬心態,不必理會。
崇月從不打無準備之戰,哪怕敗了也會與向家和母後撇清關係,會將影響降到最少。
隻是要委屈了阿箏,我與她說好要在她的及笄禮上為她帶簪,如今要毀約了。”
梁崇月躬身,雙手交疊放於胸前,朝著外祖父和大舅舅行了一禮,以皇室最高規格的禮儀與二人道彆。
三人杯中皆已空空如也,屋外的光影透過窗子照進來,一片一片的光影灑在梁崇月的裙擺上,成片成片的粵繡像是活了過來。
粉藍色的衣裙襯得梁崇月明豔大氣的五官多了一絲嬌俏,可身上的團龍戲水雲紋在光影的折射下栩栩如生,叫人見之便從心底生出無窮敬畏之心。
梁崇月解下腰間掛著的香囊放到桌上:
“這裡麵有三枚解毒的丹藥,中毒之人服下便可解毒,未中毒之人服下可以百毒不侵,此藥珍貴,還請外祖父收好,大夏與大乾一戰是避無可避的,到了戰場,外祖父和大舅舅定要保重自己,徐徐圖之。”
說罷,梁崇月眼波流轉,打量了一遍整間書房,下次再來不知道會是何時了。
梁崇月抬腳踩在光影照射的地板上,朝著書房外走去,步伐堅定,像是去完成某件早就計劃好的事情。
向勁鬆直接無視桌上的香囊,再名貴難求的東西也不比崇月重要。
向華焱隨著父親一同站起身來,滿眼不舍的看著崇月離開的背影,高貴又決絕,像極了月兒出嫁那日。
他記得月兒出嫁前,父親因為不滿月兒嫁入皇家,並不願意去前廳送月兒出嫁,母親和祖母勸了許久都無濟於事,都已經準備好放出消息,就說父親病了,不便送嫁。
可月兒出嫁那日,父親早早就起了,親自迎接賓客,將本就浩大的送親隊伍中又添了十支向家親兵,足足一萬人站在月兒出嫁要走的官道兩旁,為月兒送嫁,比公主出嫁還要聲勢浩大,前所未有的陣仗還驚動了當時的陛下。
“月兒放心...有祖父在,有向家在,無人敢欺負你,想做什麼就大膽的去做,出了事,祖父給你撐腰。”
向勁鬆深沉的聲音回響在整間書房內,聽的梁崇月心頭一顫,她並未走遠,不必回頭看,她都能想到外祖父如今是一副如何不舍得樣子。
“外祖父放心,崇月定說到做到。”
她會護住向家人,在這九州大陸,為向家尋一塊再好不過的安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