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放心了。
陛下武藝高強,方才那一下若是想要他的命也不是難事。
打在他胸前是因為使團入京了,不久便要舉辦宮宴,他作為大夏正一品太師,若是還在齊雲山養病就算了。
如今怕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回來了,宮宴若不出席,難免引起猜忌。
李彧安雙手撐地,輕闔雙目,將口中的血腥味咽了下去,再睜眼時,方才眼底的淩冽消失,隻有一如剛才的堅定不移。
“臣心係殿下已久,此生若能與殿下爾爾辭晚,朝朝暮暮,臣死也甘願。”
梁湛看著李彧安這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若不是他身體實在太差,恨不得能將他拖入慎刑司嚴刑拷打一頓讓他清醒清醒才好。
朕說的是要他去死嗎?朕說的明明是他這副過了今天沒明天的爛身體根本就配不上崇月!
梁湛瞧著李彧安這副搖搖欲墜的倔種樣子,索性大手一揮讓他滾了。
崇月在他這麼多年的教導下,必然看不上李彧安這個病秧子。
讓他去撞撞南牆就知道疼了。
“滾吧,三日後禮部在乾清殿為迎接使團舉辦宮宴,找個太醫調理好你那破身體再來。”
齊德元一聽陛下準備李太師離開,立馬上前攙扶起李太師,準備護送他離開。
他就知道李太師最得陛下看重,惹得陛下發了那麼大的火,竟然就這樣兒放他離開了。
若是換做旁人,不死也得打掉一層皮。
李彧安借著齊德元的力站起身來,朝著陛下行了大禮,調整好氣息開口道:
“臣多謝陛下恩典,臣定不負陛下所望。”
梁湛沉著臉,看著齊德元攙著李彧安離開,李彧安走前這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李彧安一向是最聽不懂人話的那個,這個病秧子怕是會錯了意思。
無礙,崇月的喜好朕還是明白的,這麼聽不懂人話的病秧子,哪怕好了,也入不了崇月的眼。
齊德元攙扶著李太師上了步輦,還一路送到了宮道上才回去。
待上了馬車,已經走出午門外,李彧安才強忍著膝蓋上傳來的疼痛,上手剪開早已滲血的褲腿。
渾濁的血液混著藥香已經流到足衣上了。
老穀主用藥一向舍得,他還沒開始這個月的針灸,已經連著敷了半個月的藥了。
膝蓋上的皮肉都敷軟了,方才那樣一跪,不知何時滲出的血。
李彧安熟練的拉開馬車上的暗格,從中取出止血的藥粉撒在患處,先將血止住,剩下的還得等到回府讓麥冬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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