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梁湛剛下了朝,一臉陰沉的坐在龍椅上,玉撚放在書案上,手中空空如也。
整個養心殿內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雲,隨時都會狂風大作。
齊德元候在一旁,心裡無比糾結到底要不要開口勸解陛下一番。
可話到嘴邊,像是縮了回去。
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腦袋了。
梁湛慢慢抬眼,冰冷的視線落在齊德元身上,後者嚇的都快站不穩癱在地上了。
“滾下去,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許靠近養心殿半步。”
梁湛低吼著發出憤怒之音,齊德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馬躬身行禮告退,一句話都不敢多說,腳步快到恨不得能飛起來才好。
待宮中無人後,梁湛臉上的怒氣收斂了許多,隻是這身上的戾氣並未消散。
“出來吧,還需朕請你嗎?”
梁湛話音還未落下,一道黑影就從暗處出現,跪在了他麵前。
“昨晚動手的是誰?”
跪在地上的黑影回想起昨日下手極其利落的人,猶豫了片刻,頂著陛下幽深狠厲的目光下開口:
“看身形像是公主殿下,殿下太敏銳,屬下為了避免被殿下發現,未敢靠近,同謀之人是陛下身邊的雲女官。”
被暗一提起,梁湛才想起好兒子送來的那個女人,他留著那個女人至今就是在等崇禎的後手,沒想到還是崇月更技高一籌。
就連那樣的毒婦,也能為崇月所用,他的寶貝女兒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想到此處,梁湛像是釋懷了一般,拿起玉撚,靠在龍椅上,慢慢摩挲起來。
“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崇月最像朕,若崇月是個皇子,朕也不愁後繼無人了。”
梁湛身上的戾氣消散,難得惆悵的望向金碧輝煌的房梁,不知在深思什麼。
“此事可有旁人看見?”
梁湛越帶沙啞的聲音低沉的響起,雖然語氣平淡,可語氣裡的威嚴卻足以穿透人心。
“並無,殿下的內力能勘測的範圍內無旁人出現,範圍之外,屬下也仔細觀察過了,絕無旁人看見。”
“體在哪?”
“禦花園人工湖中央位置。”
“將人撈起來處理乾淨,就當昨夜的事情並未發生過,一個越國二王子,崇月不喜歡,死了就死了。”
梁湛說話間還帶著絲絲對女兒的寵溺,隻是太過浮於表麵,叫人看不真切。
“是,屬下這就去做。”
暗一領命準備離開,梁湛平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小十四去皇莊的路上突發惡疾,沒有太醫及時醫治,病死之後也不必入皇陵了,直接葬在皇莊上,將他從玉牒除名,皇家不需要早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