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侍衛側身躲開了公主殿下這明晃晃的打量,站在昭陽殿屋簷下,暖黃色的燭火照在他臉上。
側臉像是女媧細心雕琢的一般,三庭五眼比例完美,眉眼深邃帶著疏離,眼中清明澄澈,一眼過去,像是看見了一灘無邊無際的冰麵。
梁崇月見識過的帥哥比尋常人吃過的米飯都多,還是第一次見到五官如此標致,鼻梁高挺,仔細看他,皮膚白皙到能看得清毛孔,瞳孔也比周圍的侍衛要黃上許多。
梁崇月這次來本也就是走個過場,送不送梁崇禎倒是其次,眼前的侍衛瞧著不像是大夏本地人嘛。
“你叫什麼名字?在哪當差?本公主從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梁崇月坐在步輦上,居高臨下,盛氣逼人,活脫脫一副嬌蠻公主模樣。
被梁崇月點到的侍衛像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冒昧,臉上閃過一絲怔愣,反應過來後,剛側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
“回公主殿下的話,屬下名叫斐禾。”
梁崇月還在等他的下文,豈料他嘴巴一張,吐出這些話後便不再開口了。
不肯說,那便是不能說了,在這大夏,還有她不能知道的東西,那便是渣爹身邊的人了。
梁崇月也不逼著他,拐個彎問點他能說的。
“這些人同你在一個地方當差?你是他們的老大?”
梁崇月伸手揮了揮,示意抬著步輦的太監們將步輦降下來。
在此期間,梁崇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斐禾的臉上,觀察他的狀態。
可惜讓她失望了,斐禾像是訓練有素的機器人一般,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全程隻冷著麵,沉著聲回了她一個字:
“是。”
梁崇月覺得有些無趣,把斐禾的名字報給係統,讓它一隻狗在家沒事乾,好好查查這個麵癱。
正好這個時候,梁崇禎也收拾好出來了,大老遠,梁崇月就聽到梁芷柔斷斷續續的哭聲越來越近。
“哥哥,父皇隻是將你禁足於此,並未下令不許旁人探望,柔兒會求的父皇恩準,常常去看你的,哥哥你一個人在那要保重啊......”
梁崇月連步攆都沒下,坐在上麵低人一等,手中扇子輕扇,眉眼溫和的注視著這對相互扶持著走來的難兄難妹。
如果說他們此生的悲劇,獨孤氏有一半的責任,那渣爹和她就是造成這兄妹倆悲慘命運開始的主謀。
可惜除非某一件事做的不夠完美,不然她很少會主動反省自己,能遇到她,隻能算是他們不幸了。
“三哥三姐,晚上好啊。”
梁崇月伸手朝兩人打招呼,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縈繞的悲傷情緒,隻有她獨自開朗。
梁芷柔看見梁崇月這副笑意盈盈的樣子,眉心不悅的皺起,但想起哥哥同她交代的時候,硬生生將到嘴邊的話給憋住了。
“崇月這麼晚過來,是想再送哥哥一程嗎?”
梁崇禎倒是絲毫不在意梁崇月這副瞧著有些像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本就已經從天堂一路跌到了地獄,此時還能有人記得來送他一程,已然算是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