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還在飛雪,梁崇月今日一襲水藍色織金錦緞披風,領口和袖口是一圈雪白的狐毛,內裡是月白色繡著臘梅的對襟襖,下著同色馬麵裙,裙擺隨著步伐若隱若現,似有暗香浮動。
頭上戴著的純金頭麵精致華貴,走動間,閃爍著瑩瑩金光,貴氣逼人。
“殿下今日這身清麗脫俗,在這隻有紅梅的雪天裡,竟是讓奴婢想起了夏日裡皇後娘娘後院裡那幾株名貴的矢車菊。”
矢車菊培養不易,盛開時又豔麗,梁崇月也喜歡。
“今日是三姐姐成婚的日子,她是不會回來了,不知道今晚宮宴都有些什麼人。”
梁崇月坐在梳妝台前正在為自己畫眉,雲苓遞了張單子到她手邊
“殿下,這是皇後娘娘那裡讓人送來的今晚人員名錄。”
梁崇月聞言放下了手裡的眉筆,伸手接過雲苓遞來的紙張,目光在上麵飛速的掠過,再看見外祖父和外祖母名字後,其他的並未細看,就將名錄放到了桌子上。
“一會宮宴,見本公主眼色行事,找個機會將外祖父帶到個沒人的偏殿去,本公主有事要同外祖父詳談。”
“是,奴婢明白,步攆已經在外頭候著了,皇後娘娘剛派春禪姑姑來問殿下可梳妝好了。”
梁崇月將兩邊眉毛描好後,最後上了口脂,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等她走出殿門的時候,母後也正好從主殿裡走了出來,一見到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瞬間就亮了起來。
“崇月就是該穿這等子鮮亮的顏色,襯得吾兒肌膚賽雪。”
梁崇月用帕子遮麵,嬌俏的上前挽住母後的手,將母後扶上步輦後,自己才上了後麵那頂步輦。
“今日地上有積水,你們走路可得穩當著。”
李瑾公公跟在母後身邊,厲聲吩咐著。
梁崇月坐在步輦上,要不是太和殿太遠,這一路走過去未免會弄臟鞋襪,為了安全,她都想一路走過去。
坐在步輦上,伸手攏了攏麵前的狐毛,好在披風抗風又保暖,梁崇月帶著頭麵,不好整個人都縮在披風裡。
等到了地方,梁崇月下了馬車,小李子侯在外頭,見她們過來,立馬就迎了上來。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給公主殿下請安。”
梁崇月側耳聽到了太和殿中談笑的聲音,齊德元被打了板子之後,這段時間都是小李子陪在渣爹身邊,看這架勢,齊德元又回來了?
“起來吧,你師父這是好了?”
小李子自然明白殿下這是在問什麼,想起師父那幾日趴在床上苦思冥想,不懂陛下為何忽然責罰的樣子,抿著唇,強忍著笑
“陛下到底還是用慣了師父,不忍過多苛責,師父已經養好傷,回到禦前侍奉了。”
梁崇月想了想,渣爹好像賞了齊德元二十大板,算算日子這還是打的輕了,不然以齊德元的體格子就該交代在刑房了。
“裡頭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陛下意思是讓娘娘和殿下先去偏殿稍等片刻,等陛下到時,一同進去。”
渣爹這樣給臉,梁崇月不可能不要,更何況是在外祖父被降爵的節骨眼上,這場宮宴不知道多少人想看平日裡如日中天的向家落魄出醜。
“母後,我們先去偏殿等一會兒吧,想必父皇一會兒就到了。”
天邊已經完全黑透,梁崇月算了算時間,宮宴就快要開始了,渣爹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