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齊德元正在吩咐著小太監們打掃剛被鮮血染紅的大殿,哪怕已經在熏香了,這股血腥味一時間還是難以散去。
“掌令大人,下回手輕些,這血肉粘到一起不好處理,容易汙了陛下的眼。”
齊德元看著好不容易打掃乾淨的大殿,捏著鼻子甩了甩了空氣裡的血腥味。
自從一同挨過打之後,齊德元自認為和掌令多了一份共患難的情誼,不自覺的就朝著掌令抱怨了一句。
暗一正擦著軟甲上的血跡,聽到齊德元的話,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齊德元,隻留下一句
“公主殿下一會兒就到,有什麼不該說的,齊公公彆忘了。”
說完後,暗一頭也不回的追著陛下離開的腳步進到了內殿。
齊德元上下打量了一圈養心殿的外殿,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瑟縮了一下身體,趕緊又讓人加了兩座香爐,一起熏,爭取在公主殿下到之前,將外殿的血腥味全都熏個乾淨。
養心殿內,梁湛正在燒著床弩的圖紙,暗一從外麵走進來,見到這一幕,上前接過陛下手中快要燒完的圖紙,繼續燒了起來。
“都處理好了?”
陛下威嚴的聲音從上首的位置傳來,暗一將最後一點圖紙全數燒乾淨後,將香爐蓋上,朝著陛下道
“全都處理好了,軍中內鬼也已經全部鏟除乾淨。”
梁湛坐在龍椅上,麵容冷峻,雙眸凝視遠方,犀利的目光似能穿透重重宮牆,看到萬裡山河的每一寸土地。
殿外,雪停了之後,宮裡的積雪除了個彆特意保留的景致外,其他地方已經儘數打掃乾淨,陽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透過窗戶也照了進來。
梁湛靜靜的坐著,整個天下仿佛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軍中出現了奸細,將公主殿下的武器製造圖偷出,若不是公主殿下及時察覺,此時那殺傷力極強的武器製造圖就已經在送去北境的路上了。
暗一感覺到陛下動怒,候在陛下身邊,學著齊德元平日的樣子,調整呼吸,將存在感降到最低,快和一旁的柱子融為一體了。
“暗一。”
“屬下在。”
梁湛眼前重現今早養心殿內發生了一切,京城裡的皇親國戚一夜之間死了小半,動作乾淨,一點線索都未曾留下。
暗一帶著仵作去查的時候,屍體已經黑的發紫了,隻有脖子上有兩個蛇留下的小洞。
一晚上來不及死的,名單也已經送到了他跟前,現在還在他手邊。
“你覺得這件事是誰做的?”
暗一心裡已經有了猜想,此事能做的這樣滴水不漏,整個大夏也就隻有公主殿下了。
“屬下愚笨,應當是公主殿下。”
聽到暗一這樣謙虛,梁湛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模樣,側目白了他一眼
“你若是愚笨,朕養的那些大臣豈不都是豬了?”
今日早朝上,死人的事情就已經傳了出去,那些豬還一個勁的東扯西扯,難怪崇月總說他們無用,考取了功名,到了朝堂上多半也是吃乾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