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感覺過了很久,久到幼安覺得自己已經進入睡夢中了。
隱隱聽到了小哥說了什麼,但又沒聽清楚,他睜開蒙矓的雙眼看著小哥,有些迷離。
“你還有事?”
小哥躺到了幼安的身邊,伸手抱住了他,下巴靠在了幼安的頭頂的黑發上。
幼安僵了一下,其實他一直不習慣彆人靠近跟接觸,除了自己失憶的那段時間,平日裡跟其他人的親近次數很少。
也許是刻到骨子裡的陰影難消吧!
小哥也感覺到了幼安的不自在,但雙手還是抱緊了他。
“崽崽,謝謝你的信任。”
幼安怔住了下,本來想伸手推開小哥的,但又默默縮了回去。
信任嗎?對於他這種人,真得有可以信任的人?
連自己的父母,對他也不過是利用,他們需要一顆有用的棋子,來結束‘它’的控製和利用。
幼安沉默著,任由小哥抱著自己,也不拒絕但也不回應。
“幫我個忙。”幼安淡淡地道。
小哥鬆開了手,那清澈淡然的眼睛看著幼安的麵容。
“那具骸骨幫我送去一個地方。”
小哥頓了一下,“我想帶回東北張家古樓。”
幼安手指輕顫了下,抬頭看著小哥,“你要把他葬那裡?”
小哥點了點頭,雖現在知道了,是幼安用金蟬蠱弄得身軀,但他還是希望能落葉歸根。
幼安嘴唇動了下,沉默了會兒。“他是我剔除不想要的血骨,沒有一絲張家的血統。”
所以那具骸骨,沒有資格葬入張家古樓。
而他現在這一身血脈,是隻有張家麒麟血脈,是他利用隕石的能量,結合金蟬蠱的能力,抽筋剔骨剝削血脈,忍著非人的痛苦,把自己痛恨的血脈給去除掉,隻留下了與小哥相同的血脈。
若一開始,小哥沒有救過自己,沒有給過自己那一絲溫情,也許自己會選擇完全舍棄這一身血骨,成為一個新的生命體。
“……”張祈靈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血骨剔除,先不說怎麼做到的,單聽這幾個字,就可想而知,有多痛苦慘烈。
哦!可真難得見小哥出現這一麵。
幼安看著小哥那瞪大的眼睛,心裡默默地想著。
“一份血骨,舍了就舍了,他不是幫我吞噬了雷王了嘛!證明他還是有點價值的。”
但那其中的剝骨抽血脈之痛呢?
“你是不是知道你的父母。”
所以,你恨他們讓你承受了這一切,再痛,也要把他們給你的這一份血骨給剔了,還給他們。
“我天生地養,哪來的父母?”幼安諷刺一聲。
“若真算得上長輩,你跟黑瞎子算是,畢竟我最開始是靠你的血活下來的,黑瞎子給我衝過奶,洗過衣服。”
小哥沒有再問下去,人怎可能天生地養,幼安的話裡很明顯知道,甚至更多,他的遭遇也許是那所謂的父母造成的。
幼安被拐來古苗寨,那年邁的白苗人不是說了,是一個長得跟幼安相似的人,送過來的嗎?
也許那人的初衷是想救中了屍鱉丸的幼安,但後麵的不聞不問,任由幼安再次淪落成造神計劃的實驗品,已是不可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