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黑瞎子和小哥早已經做好在這深山老林裡長久待下去的打算,但也沒有想到,三年時光轉瞬即逝!幼安的情況卻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小哥跟黑瞎子和幼安的相處融洽了很多。
但若說教程,真是一言難儘。
小哥將幼安抱站起來,想讓他學著走路。
可幼安被小哥抱著時還好好的,一旦鬆開手,他就像那泄氣的皮球一般,腿一軟,一屁股坐回地麵上。
扶著那小小的身體,想讓他邁步,幼安就一臉茫然地盯著小哥,仿佛在說:“邁步是啥?我不曉得。”
若是動幼安的小腳,教他如何邁步走路,幼安要麼直接一腳踹過去,要麼就把腳縮上來,不肯落地。
反正該爬的時候,幼安爬得比那風火輪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從你眼前消失。
若不是黑瞎子跟小哥檢查過幼安的腿部骨頭什麼的,都完全沒有問題,都要信了這小崽子是個癱子。
為了這事,黑瞎子第一次在小哥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暴躁的情緒。
若是擱在以前,黑瞎子肯定會笑小哥,臉上的幸災樂禍絕對少不了。
但問題是,他教幼安說話,也沒有絲毫進展啊!
道上赫赫有名的南瞎北啞,竟然在這隻小崽子麵前雙雙失手。
拿一個三歲的奶娃娃完全沒辦法,說出去真是臊得慌!
三歲?
可不就是三歲嘛!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眨眼間,三年已逝,幼安的身體卻毫無變化,身高不見增長,小臉也沒有長開一點點,除了養得白白胖胖的,沒有一絲長大的跡象。
在確定了這一點後,黑瞎子跟小哥如遭雷擊,一度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但回過神來後,他們又隻能重新去規劃好未來,讓幼安日後如何生活成長。
一直不長大,要麼幼安此時真的受製於金蟬蠱的原因,這一輩子都隻能這個樣子。
要麼,幼安的長生體,生長的時間比常人延緩很多。
張家人的生長就比普通人慢,百歲隻是算是普通人的青年人罷了!
……
“吃飯!”(人語。)
“嘶嘶……”(蛇語。)
“洗澡!”(人語。)
“嘶嘶……”(蛇語。)
“睡覺啦!”(人語。)
“嘶嘶嘶……”(蛇語。)
……
一隻金剛鸚鵡站在鳥支架上,正對著坐在地墊上發呆的幼安,一句人語一句蛇語地教著。
鸚鵡的聲音中帶著絕望中的暴躁,它每日重複地教著它家主人說話,但奈何它家這個高冷的小主人,鳥都不鳥它一下。
有時候嫌棄它吵了,還拿東西砸它。
偏偏之前一起配合著教主人說話的那個黑瞎子,早就逃之夭夭,隻剩下自己這隻蜈心鳥身的蠱蟲在教主人。
小蜈表示它好崩潰啊!
它隻是一隻蠱蠱,為什麼要承受著這麼重的任務?
它家主人還完全不給麵子,連聲音都不出一絲。
黑瞎子與小哥並肩蹲在主墓室大門旁,看著小蜈開始例行每日的語言教學課程,從一開始的認真耐心,漸漸變得失望,再逐漸暴躁,最後陷入絕望。
“這小蜈教了三年,一個字都沒讓這小崽子蹦出來,看來是沒希望了!
回頭讓小蜈彆教了吧!它能堅持三年用人語、蛇語互換著教,也真是厲害得很。
我都懷疑它那身體裡麵是不是一個人的靈魂。
但再這樣下去,小蜈要是崩潰得抑鬱就不好啦!”
小哥看著那隻逐漸變得癲狂的金剛鸚鵡,讚同地點了點頭。
“我要去北平一趟,這段時間小崽子就交給你啦!啞巴。”黑瞎子扭頭看著小哥,表情有些凝重地說道。
“小花有事?”小哥問道。
能讓黑瞎子此刻去北平的,想必隻有花兒爺了。
黑瞎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幼安的小背影上。
“這次出來采購物資,聽說他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我得去幫幫他。
本來還想著,等這小崽子學會說話了,帶他出去多跟人接觸接觸,對他的恢複可能會有幫助,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黑瞎子說著,心中又有些不甘心,這臭小崽子可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以前他把九門和汪家人設計得幾乎全軍覆沒,就連現在活著的吳三爺等人,也受儘折磨,被控製得像個傀儡一樣。
可如今新生,怎麼就連簡單的學說話和走路都學不會呢?
越想越覺得不甘心,黑瞎子見小蜈又一次自暴自棄地瘋狂搖晃著鳥頭,飛離了幼安。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來,走到幼安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唉!小崽子。”
黑瞎子伸手輕輕戳了戳幼安的小肩膀。
小哥繼續蹲在原來的地方,黑眸緊緊地盯著這一大一小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