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潔英辦公室出來後,何強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雖然跟她見過幾次麵,算是熟人了,她對他也很客氣,卻仍然使他感到她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威勢,壓迫得他有些不自在。他看看時間還早,就決定回鄉下看望外公外婆,以免他們掛念。
為了不引起村民議論,何強下鄉的交通工具依然是摩托車,沒有開著汽車回去。外婆首先看到他,高興地叫了起來。外公從家裡自留地裡走出,笑著說:“回來就好!”
何強停好摩托車,要從外婆手裡接過菜籃子。
外婆說:“寶寶,你先彆幫外婆拿東西,想辦法去抓一隻老母雞,我要給你熬湯。”
何強說:“中午隨便吃點好了,不要那麼麻煩的。”
外婆瞪了何強一眼。“要不是你外公年紀大了,追不上雞,哪裡還用得上你?快去!”
何強沒有辦法,隻好去逮雞。這雞是散養的,很不好抓,在外公的配合下,他接連撲了好幾個空,身上弄得臟了,這才抓住一隻跑暈了的母雞。
何強逮雞的動靜太大,鬨得左鄰右舍都知道他回來了,大夥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而這個效果,也是外婆讓外孫逮雞的目的之一:她就是要通過這事告訴大家,她外孫沒事,那些關於他接受審查的話都是謠言。
中午吃飯時,何強說到上午羅縣長找他談話,對他進行了鼓勵。外婆說,領導這麼看得起你,你一定要努力工作,千萬彆給領導丟臉。
外公則關心他的家傳中醫:“你現在的中醫學得怎樣了?”
何強說:“醫書是看完了,差不多也都記住了,可我感覺還是紙上談兵,沒有什麼用。”
外公說:“你不是說這兩天可以不去上班嗎?那就跟著我好好實踐,否則光看書是沒有用的。”
何強本來中午吃了飯就回縣城的,聽外公這麼一說,覺得反正現在沒事,在家跟著外公看門診也好。不求能學多少,隻要能看一些基本的病就夠了。於是,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從這天下午,何強就跟著外公給村民看病,每次外公都是先讓何強看病,然後再指出他的錯誤。半天下來,看了七八個病人,感覺還是有不少的收獲。
接下來的幾天,何強繼續跟著外公學習,期間還遇到不少疑難雜症,甚至大醫院都難以解決的問題,外公卻自有一套有效的治療方法。最令他感覺收獲大的,是他學會了切脈、針灸,他覺得這些技能,對於他來說,將來應該有發揮的地方。
外公勸何強要努力修煉出內功,說是有了內功,將來就可以將針灸的功效提高很多倍,許多病甚至不再需要吃藥,僅憑針灸就可治好,從而能減少病人的很多痛苦。
轉眼間三五天過去,又到了星期六,晚上何強接到徐麗麗的電話,一是告訴他,關於他的案件有了突破。
王海已經交待,所謂一萬元贓款是鎮紀委書記崔操給他,他是按照崔操的要求去做的。崔操跟他說,如果能把何強拿下,崔操保證不讓他出事,還答應事後給他經濟補償。前天崔操被縣紀委請去喝茶,已經招認是他指使王海乾的,一萬元錢是挪用的廉政公款。崔操說這麼做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痛恨何強搶了他看好的副書記的職務,阻止了他近期晉升的通道,他咽不下這口氣,這才進行報複的。他還強調,這事跟孫誌偉無關,完全是他自作主張。
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何強的預料,平時他跟崔操連說話的機會都很少,兩人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誰會想到自己的提拔竟然是動了他的奶酪?他自嘲道: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典型的躺槍。不過真相大白了,壞人得到報應了,他心裡還是非常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