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
皇後坐在梳妝台前,戴著耀眼金色護甲的手指輕輕碰觸臉蛋,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感歎歲月不饒人。
剪秋走了進來,立於她身側,略微低著頭,將消息告訴她,“娘娘,皇上已經回宮了,隻是……。”
皇後狀若無意,心卻揪在一起打了結,她用著平時的清淡語氣說,“是什麼?皇上沒回養心殿,去了承乾宮麼?”
“是。”剪秋應聲。
皇後撫著臉蛋的手放了下來,護甲在梳妝台上敲擊發出“咚,咚”的聲響。
走了一個華妃,離開了一個菀嬪,以為這後宮之中沒有人可以威脅到她的地位了,沒想到這旻貴妃成了“漁翁”。
手指彎曲,護甲的尖端劃過木桌發出尖銳而急促的“吱吱”聲,仿佛那尖銳的護甲套劃過的不是木桌,而是心臟,讓人頭皮發麻,寒毛直豎。
但皇後仿若未覺,連身後的剪秋也習以為常般。
這時江福海進來了,“娘娘,內務府有人毒害六阿哥,如今皇上正在承乾宮審問,不過,六阿哥並無大礙,死的是六阿哥的奶婆。”
剪秋聞言眼神裡劃過遺憾,皇後神態變了變,是誰在這個時候要毒害六皇子呢?不過,倒是可惜了,“你派人通知其他妃嬪,一同去承乾宮安撫六阿哥。”
“嗻。”江福海微微俯身,退了出去。
“剪秋,梳妝吧!”皇後從銅鏡處看向她身後的剪秋。
剪秋乖乖地為皇後戴上鳳冠,皇後從鏡子中看到剪秋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有了幾分猜測,恐怕這下毒之人有剪秋一份功勞吧!
“娘娘……”剪秋替皇後戴好鳳冠,選好一等東珠,一邊給皇後佩戴,一邊要將那是自己趁旻貴妃不在,好下手為強,讓人毒害六阿哥的事情告訴皇後時,被打斷了。
皇後“嘶”的一聲,還用手拍了一下她的手,嚇得她噤了聲音,連連後退兩步,臉色蒼白,瞪大了眼睛,看著銅鏡裡的皇後,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害怕主人(皇後)怪罪。
“你小心點,弄疼本宮了。”皇後皺著眉從銅鏡裡看著身後的剪秋道。
剪秋一直都跟著皇後,做事細致,熟練,照顧皇後也是體貼入微,怎麼可能會弄到她呢!
全因皇後已經猜測出是剪秋假使人乾的好事,但為避免真被審問出來,她可不希望惹禍上身,能撇清就儘快規避。
“娘娘恕罪,奴婢是不小心的,還請娘娘責罰。”剪秋立馬低著頭道歉。
她覺得肯定是她自己剛剛分了心,所以才會弄疼皇後的,並沒有懷疑是皇後自導自演。
“剪秋,你一向做事仔細,本宮怎麼會怪你,快佩戴上吧,馬上去承乾宮了。”皇後表現得一副大度模樣,並無怪罪之意。
剪秋見之,真覺得娘娘待她極好,而且娘娘是天底下最好最溫柔的皇後。
她將自己要說的話,都忘記了,高高興興地為皇後佩戴東珠,全然忘了剛剛皇後看她的犀利眼神。
等皇後一切收拾妥當,走到承乾宮時,其他的妃嬪也已經在承乾宮大門等候著她。
承乾宮
皇後進來後,坐在皇上旁邊的凳子上,其他妃嬪或站或坐著。
安陵容來到陳曉楚的一側站著,看著她,眼神是詢問她有沒有事的模樣,陳曉楚意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沒事。
皇後看著地下癱坐著、半趴著、低著頭顱的宮女,她想這人應該是剪秋派的人了。
剪秋站在皇後椅子的後麵,看著地下的人,麵色如常,但眼神在與宮女交彙時,竟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