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買了碟,明天就能看。”
一道輕柔如同細細春雨般的甜美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剛剛他因為一幅畫,而不自覺陷入畫中男女主人公淒美的感情旋渦。
他放下手,看向笑起來很治愈很好看,但被同學們稱之為“垃圾桶”的餘驕陽。
餘驕陽又說話了,“我這兒還剩最後一張票,要不看在你送我畫筆和顏料的份上,你不買碟,我也把票送給你吧。”
她將手裡的一張小紙條遞給了他,他也不知出於什麼接過手,或許是因為玻璃門上掛著的插畫,或許是她在暖和燈下的笑容。
他找回了的聲音,“請問是誰畫的?”
餘驕陽揚著笑容,指著自己,道了聲,“我。”
餘驕陽見他呆滯,看著她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不信?那你可以過來看我畫,你來的正巧,我剩最後一幅沒畫了。”
餘驕陽朝店裡走去,知道他會跟來,進去坐下,拿起調色板和畫筆,畫最後一卷。
周燦後背靠在放滿光碟的櫃上,看著餘驕陽似乎不需要思考就能調出適合的顏色搭配到畫裡,沒經過千錘百煉做不來。
她非常專注,與平時見到的,揚著笑容的她很不一樣,此刻的她仿佛更真切。
英語口語標準,畫技高超的她,為何會被同學安上“垃圾桶”的綽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看著她,右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作畫的餘驕陽仿佛與暖光燈融為一體,驕陽驕陽,這就是一幅驕陽似火入他眼的畫卷。
“沒什麼可畫的了!”他又想畫了……
……
周日午飯後,周燦沒課外輔導課,坐在房間靠窗的書桌上,手壓著一張數學卷子。
題做完了,答案也對過了,接下來做文綜卷?還是英語卷?
腦子裡想著想著,竟浮現昨晚餘驕陽在暖和燈下作畫的場景,下意識舉筆就在草稿紙上將她的模樣刻畫了出來。
草稿紙上的餘驕陽,形像,神不像。
周燦淨冽的眼神,看著成果圖,抿著唇扯著嘴角,還是油畫更有意境和氛圍感。
他將那張畫有餘驕陽簡易場景圖的草稿紙扯下,拉開抽屜,正要放進去時,就見昨晚餘驕陽給的紙條躺在抽屜正中央。
上麵寫著免費觀影入場券的開始和結束時間,開始時間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半小時。
他抬起手準備拾起紙條,在觸碰到紙條時,頓了頓,還是拿了起來,又將他扯下的草稿紙折疊夾在數學書中的某頁放入抽屜。
“燦燦,去哪?是去林老師那上課?”周燦媽媽見兒子要出去,連忙詢問。
“嗯。”周燦垂下眼簾,應和一聲,就將門關上,跑下樓,推開了樓下店鋪的門。
裡麵已有七人在看著電影,最末尾還有一張空膠凳。
在末尾同排的餘驕陽聽見門聲轉過身,朝他招招手,他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
那麼多人一起看電影,他還是第一次,可以說看電影看電視都是第一次。
他從小家教嚴格,一直以來父母都以學業為重,禁止他的娛樂活動,一心向學。
他一開始因為欣賞一個著名畫家才學畫畫的,後來更是在畫畫中,找到了樂趣。
在畫裡可以表達他的想法,可以讓他關注到世間的任何美好。
周燦見旁邊的餘驕陽比劃讓他低下頭,他也就照做了,熱息撲耳,清香繞鼻,緊接著,一個很輕柔的聲音飄進耳朵,
“周燦,我沒想你居然會來。”
“因為你在。”
周燦無意識將真實想法說出口,說完就愣住了。
他到底是因為她這個人在?還是因為被她昨日畫的那幅畫吸引,想看那電影片段?
他視線落到她臉上,在隻有電視光影照亮下的極致麵孔,因他的話,粲然一笑,明亮動人。
她在如此倍受排擠,倍受眾議的黑暗中仍然笑容燦爛,向陽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