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一層內,蘇曉與普裡對坐,老議員病危後,在阿撒茲的協助下,普裡接手了老議員的權柄。
普裡的誌向不是成為議員,他更喜歡坐著蒸汽火車遊曆大陸,去各個王國瀟灑,他身旁的女伴從沒斷過,風流但不下流,始終活的灑脫,這就是普裡。
作為議員之子,還是三位實權議員中聖境議員的子嗣,普裡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鬣狼族那邊不敢對普裡出手,至少在老議員死之前不敢,做了這種斷根的事,老議員會以什麼方式報複,是鬣狼族無法想象的,除掉普裡,與事後所承受的代價完全不對等。
這也造成普裡更灑脫,用他本人的話就是,既然有些事無法選擇,就隻能接受。
老議員病危,其他人代理議員之位,無論霜蛇議員還是薔薇議員,都不同意,他們唯一認可的人隻有普裡。
這和普裡的個人能力無關,他是老議員的子嗣,就算平常胡鬨,關鍵時刻也值得信任。
老議員病危,不僅是普裡與阿撒茲著急,霜蛇議員與薔薇議員也在暗中關注。
之前蘇曉在蒸汽火車上遇襲,奇多爾曼公司的人那麼快就來增援,還是借助了霜蛇議員的情報網。
奇多爾曼公司請示霜蛇議員後,才敢派人乾涉這件事,及時來救援,否則的話,他們隻能看著,哪怕知道事後要承擔責任,也隻敢看著,這件事關乎一位病危的議員,冒然乾涉的話,奇多爾曼公司會倒大黴。
在真正的掌權者眼中,奇多爾曼公司隻是個掌握大量錢財的公司而已,在武力的鎮壓下,無論有多少錢財都是一堆廢紙,四王國流通的紙幣,就是議會院印刷的,否則的話,四王國早就獨立。
奧卡茲大帝建立的帝國,始終都沒徹底分裂,議會院掌握著運輸、貿易、經濟,以及秘術師的調動權,四王國則是掌握軍隊、領土、資源等。
議會院與四王國相加,就是奧卡茲大帝建立的帝國,千年前,奧卡茲大帝已將帝國的雛形創造出,他甚至早就預料到自己的四名子嗣會反目,導致帝國分崩離析,議會製就是最後的保險。
將四王國與議會院算成一個整體,要防範的變故就少了很多。
四位國王其實就是各地的領主,他們搞議會院的可能不大,這種局勢下,國王搞議會院,就等於自己搞自己,貿易與經濟體係崩潰,哪邊都沒好果子吃。
排除四王國,嫌疑對象收縮了一大圈,首先,幕後之人要有指揮鐵牙·穆羅的權利,鐵牙·穆羅已死,就是他臨時變更了護送蘇曉的秘術師,弄了十幾名新晉秘術師護送蘇曉。
鐵牙·穆羅在大陸上是很有權勢的人物,需要仰望的存在,可在這件事中,他就是個小角色,用過後,無論結果如何都要死的小嘍囉。
鐵牙·穆羅當然不甘,可他沒任何辦法,在權力的角逐中,隻要走錯半步,與他相關的所有人都要死。
線索到鐵牙·穆羅這斷了,幕後之人成功隱匿起來,可蘇曉在見到老議員後,線索重新出現。
老議員病危,就是幕後之人所策劃,多種線索結合,讓蘇曉手中的‘拚圖’越來越多,他現在隻要拚出最後幾塊,就能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蘇曉有個猜想,就是幕後之人也是某個龐大計劃中的一環,這個計劃可怕到,一旦成功,能將四王國+議會院連根拔起,奧卡茲大帝的帝國崩滅。
“庫庫林,我父親還有救嗎,不用顧及我的感受,請把最真實的情況告訴我。”
普裡低垂著眼簾,已準備好接受最糟糕的結果。
“沒救了。”
“是嗎,這樣嗎。”
普裡的手肘撐在座椅扶手上,單手掩住雙眼。
“庫庫林,你知道嗎,在你來之前,我找過其他四位煉金大師,他們甚至不敢來,你是唯一一個敢出手的,連你也沒辦法,那……”
普裡說話間,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浸出,他與自己父親的關係非常差,不,應該是惡劣,他從未想過,在即將失去這位‘可有可無’,在他童年時對他百般冷落的父親時,他會如此心如刀絞。
“開玩笑而已,你父親有救。”
蘇曉剝開一枚乾果,拋到口中慢慢咀嚼。
普裡抽了下鼻涕,那雙發紅的眼睛怒瞪蘇曉,可在憤怒中又滿是欣喜。
“你,一向都這麼惡劣嗎。”
“……”
蘇曉沒說話,他在用最簡單的排除法,他在一位名叫哈羅德的老友那學到一種技巧,憑直覺去感知彆人的情緒變化,表情、身體反應、目光都可能偽裝,唯一不能偽裝的,是瞬間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