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國內陶瓷界,說起明代陶瓷,最亮眼的隻有:青花、彩瓷至於白瓷,好像隻在明初和明末短暫地顯示了一下存在感。明初的永樂甜白、明晚期的德化白,是明代白瓷的典型代表。至於其他時間的明代白瓷?不好意思呢,被同時期其他品類的瓷器狠狠壓過了風頭。
那麼空白期白瓷有多稀缺呢,(這裡空白期白瓷,指景德鎮燒造的白瓷)毫不誇張地說,目前可知的、可以明確斷定是空白期的白瓷,比青花更少,而且幾乎全部出自墓葬。
1953年,江蘇南京金英墓出土白釉帶蓋梅瓶一件,紀年為景泰七年;1958年,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朱權的墓葬被發現,紀年為正統十四年。其中出土有六件白釉蓋罐;1974年,四川平武王璽家族墓發現89件瓷器,年代從宣德到弘治,主要集中在天順。其中出土有一件白釉蓋罐、兩件白釉方瓶、兩件人物雕塑,紀年均為天順八年。同時這個家族墓是迄今為止出土三朝瓷器最多的一個;1987年,江蘇南京太監懷衷墓出土一件白釉梅瓶,上書“內府”兩字,紀年為天順七年;1990年,江西波陽(鄱陽)發掘一個明代墓葬,紀年為天順二年,出土白釉罐一件。
全國就這麼幾件空白期的白瓷,要是誰再拿出一件空白期的官窯白瓷,專家幾乎連看都不會看,直接就告訴你贗品;彆說是你了,就算是某位專家,拿出一件白瓷,告訴你這是空白期的白瓷,你都可以上去給他一個大嘴巴子,為什麼,因為沒有傳世證明。
國內的專家現在要是看到一件明代白瓷,和甜白有點像但又稍微有點區彆,看著像成化白瓷但也不是,根據釉麵質量又實在和德化扯不上關係。這種時候,要麼把它的年代往上靠靠,拔到宣德;要麼往下貼貼,定做成化、弘治或者正德。至於中間的空白期,真的不敢定,因為可作依據的、有明確紀年的標準器太少。
為什麼這幾件可以確定為空白期的白瓷,就因為它是墓葬品,墓葬就有很多線索來佐證,這是空白期的白瓷,如果從窖藏發現的,都不一定敢斷定為空白期的白瓷。
當陳陽聽到秦浩峰說那件白瓷罐子是空白期的白瓷,心裡就明白了,秦浩峰這一刀下去,不把這個老外兜裡錢都砍出來,他就不是小糖豆了!
“秦,這真的是空白期的白瓷麼,我看著怎麼不像呢?”馬克在旁邊皺著眉頭向秦浩峰問道。
你看出來就對了,彆說你了,陽哥說過,國內的專家都看不出來,你個老外還想看出來?
“馬克先生,空白期的白瓷,我們就不能看釉麵了,”秦浩峰笑著指向白瓷蓋罐說道,“這時期的白瓷,正統的風格應當在較大程度上接近於宣德晚期;天順瓷器則更相似於成化一朝;居其間的景泰時期的器物風格特征則在二者之間。”
“你看起來非常亂,一會像這個朝代,一會又像那個朝代,是不是?”
秦浩峰問完之後,馬克連連點頭。陳陽在旁邊暗笑了一下,這是自己跟秦浩峰說過的話,這小子居然一字不差的用在老外身上了,他們看啥不迷糊!
“所以,我們要看足!”秦浩峰將蓋子取下,將罐子翻了過來。
胎釉製作都不太精細,一般底足修得不夠規整,造型與前代相比,雖變化不太大,但底麵旋削不平,底足有跳刀痕和縮釉點。圈足漸大,足壁變窄變深,由外斂內收式,變成外斂內直壁式。
“這是空白期的特點,”秦浩峰一頓胡說八道,將陳陽說的幾個朝代的特點混淆在一起,一股腦都灌輸給了馬克,“瓶、罐胎體較厚重,器口正統朝與宣德朝直頸形狀相同,至景泰、天順時多呈下闊上斂式,底部無釉,圈足早期寬厚而淺,圈足略高,有火石紅和粘砂現象。”
“綜上分析,在結合最近幾年我國發現的空白期白瓷特點,這就是一件空白期白瓷蓋罐!”秦浩峰拍拍手,確定的說道。
馬克點點頭,一邊消化著秦浩峰說的,一邊仔細看著蓋罐。旁邊的張婷看著秦浩峰眨巴了幾下眼睛,真是沒想到呀,這小子上學的時候啥也不是,現在說起這些東西來,一套又一套的。
馬克看看坐在旁邊悠閒喝著茶水的秦浩峰,“秦,這個多......”
“彆問,”秦浩峰一抬手,做了一個讓他閉嘴的手勢,“這物件已經是人家的了,一會人家就要來取了!”
“馬克先生,你出多少錢我都不會讓給你的,這是信譽問題!”
馬克聽秦浩峰這麼說完,心裡暗暗笑了,越是這麼說的商人,越證明他會賣給自己,隻不過就是價格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