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衫看好的是攤位上的一塊玉璧,玉璧呈圓形,直徑9,色澤微黃,質地細膩溫潤,器表平整,邊緣帶有紅褐色沁斑。一麵以繁複密集的細陰線琢刻夔龍紋,圖案極為抽象,或有兩條,亦或有數條,須反複參詳方能找到其中的奧秘。
此圖案具有鮮明的摹古風格,包括圈形圓眼、斧形下顎,尖銳利爪、絞絲紋卷尾、斜菱格裝飾等皆模仿漢代紋飾而製,尤其是陰線刻劃精細如遊絲,十分流暢。雖然圖案抽象難懂,但如此繁複華麗的紋飾明顯經過精密設計,透出一股撲麵而來的皇家氣息,令人歎為觀止。詩文勞衫不認識,但字體端正秀美,布局舒朗,筆劃勁挺,筆筆見鋒。所有字體皆以純手工劃刻而成,沒有一字敗筆,可謂一絲不苟。
這玉璧看起來就不像一般的物件,弄不好是古時候宮廷皇家所雕刻,勞衫看了半天之後,蹲下身體,將玉璧拿在手裡端詳了起來,半天之後,勞衫覺得這塊玉璧沒有問題,絕對是一件老物件,這不就來發財的機會了!
“老板,你這玉璧怎麼賣的?”勞衫手裡拿著玉璧,向老板問道。
自己聽陳陽說過規矩,看好的物件一定要拿在手裡,不能放下,否則彆人拿起來,你就不能出價了。
老板是一名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此時正坐在旁邊的三輪車上,見到勞衫向自己開口問著,於是看了一眼勞衫手裡的玉璧,走到近前蹲在勞衫麵前,一臉笑意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好眼力!”
“這可是一塊商周的玉璧......”
聽女人開口就這麼說,勞衫急忙伸手攔住了她,“姐,您是剛來這擺攤沒幾天吧?不認識我吧!”
還真被勞衫猜對了,這女人真是第一天來這裡擺攤,於是看著勞衫點點頭。
“甭跟我來這套虛的,咱們嘮乾的!”勞衫抽了一下鼻子,仰著頭,挑起大拇指往後一比劃,“這條街,你從頭到尾打聽打聽,西胡同口許家的大兒子,哪天我在這不花個百八的!”
“你直接給個利落的價格,多少錢,少來那些虛頭巴腦的,小爺我一高興,往後經常照顧你生意就是了!”
勞衫這家夥,在葉輝身邊待了那麼長時間,多少還是能學分他的樣子的。看著勞衫仰著脖,鼻孔朝天,一隻手不知道揉著什麼,另一隻手拿著玉壁,腆著肚子,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女人心裡也微微狐疑了一下,不會真是誰家的公子吧,可是這穿著也一般呀!
女人聽到這裡,笑著伸手從旁邊拉過一隻小馬紮,遞給了勞衫,示意勞衫坐下說,“喲,沒看出來,您這位公子還挺低調的,穿的這麼樸素,真親民!”
勞衫伸手接過板凳,往小馬紮上一座,兩腿岔開,一隻手扶在膝蓋處,另一隻手拿著玉璧,隨後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
“哼,你懂什麼?”勞衫鼻子裡微微哼了一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舊貨場!”
說著話勞衫抬手往四周一指,頗有一些指點江山的派頭,“這地方臟兮兮的,我穿著我的皮爾卡丹,帶著我的金利來,來著不都弄臟了!”
“再說了,我要是穿名牌來,你們這些人還不得狠狠宰我一刀!”說著話,勞衫往腳下一指,“看沒看到這鞋,達堡斯達!一雙鞋,能換你整個攤位上的物件!”
說完話,勞衫還輕輕用手拍拍鞋上的灰塵。
女子聽完勞衫說的,心中暗暗笑了一下,你是沒穿名牌,但你自己說出來了,這不是等著挨宰麼!
“一看小兄弟就是有錢人,”女人咧嘴笑著跟勞衫說著,“既然您看好這物件了,那您出個價格,我聽聽,合適兄弟你就拿走!”
勞衫眼珠轉悠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女人,這女人可不好糊弄,她讓自己出價,很有可能是要探自己的底,想看看自己對這物件知道多少,自己不能開這個價格,要是自己開價格,那就被動了。
想到這裡,勞衫將拿著玉璧的手臂依在大腿上,另一隻手笑著一指女人,“老板,您這就不懂規矩了,一看就不是行裡人!”
“古董這玩意,哪有買主開口說價的,那都是賣主開口說價格。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咱們得講規矩!”
聽勞衫這麼說完,女人點點頭,看來這家夥確實經常買物件,規矩還是懂得。想到這裡,女人伸手比劃了一個一字,“小兄弟,你看這價格行不?”
“一百,行!我這就給你掏錢!”勞衫笑著向女人說了一句,隨後作勢就要去掏錢。
“小兄弟,你可彆跟姐開玩笑,”女人笑著擺擺手,“這可是乾隆年的物件,一百那怎麼可能?”
“乾隆?”勞衫拿著玉璧看了看,微微搖搖頭,表示這物件最多到光緒;而女人表示,這物件絕對是乾隆,而且就算不是乾隆的,也指定比光緒早,兩人就這樣互相講了半天,勞衫覺得不能在跟她講下去了,因為從陳陽那裡學來的東西,都用上了,再說自己就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老板,咱們不說了,你賣我買,咱們直接用價格說話就完事了唄!”勞衫拿著玉璧,又想起了陳陽曾經說過的,當買方和賣方對於一件物件年代上有分歧的時候,如果你說服不了對方,那就不要去爭辯了,直接用價格說話。
“你就說,多少錢出就得了!”
“你要這麼說也行,反正最低八百!”
勞衫聽完八百,心裡默默搖搖頭,八百塊自己也沒有呀,自己兜裡就四百多點,還得吃喝住店呢,再說了,自己打算賣物件,也不能就擺攤賣一件吧!勞衫想了想,如果自己價格給的太低,估計這女人也不會賣給自己,還不如直接答應下來,可是答應下來自己去哪裡弄錢呢?
想來想去,勞衫皺著眉頭,拿著玉璧看了看,“五百能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