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老夏是惡龍,那是因為老夏的思維與這些神靈是類似的,都是在另一個維度去看此世之人。當時出手不顧誤傷伯父,正是這樣的心態,好不容易釣出了最討厭的那隻,他一指頭摁下去就得了,哪顧得上辨認場中另一隻比較親他?”趙長河道:“我私人情感上對老夏是比較親近,但對人們反他卻也很理解,尤其對伯父的憤怒更理解,因此並不想爭議這事情。”
崔文璟不語,他知道趙長河要說什麼。
趙長河問道:“但問題是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反了老夏卻甘願迎來另一個更嚴重的?那你們冒著誅九族的失敗危險拚死屠龍,到底是屠了個什麼呢,換一條更狠的?在逗我笑嗎?”
崔文璟笑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麼。
趙長河續道:“為了恢複你的劍?且不提祂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是不是空口白牙吊著你們,即使祂真的可以,你們就沒想過既然可以幫壘窩,也可以隨時毀掉?”
崔文璟終於哈哈大笑:“你這連珠箭,射得是挺凶的……但看上去你竟然沒意識到一個問題。”
趙長河愣了愣:“什麼?”
“你又憑什麼保證你和祂們不一樣?”
趙長河張了張嘴巴,一時哽住了。
崔文璟笑道:“從四象教現在的模樣看,你在很多旁觀者心目中已經是夜帝轉世了知道麼……即使不是,那也是夜帝代行人間的代理人。你義憤填膺地站在我們的角度說眼界,怎麼沒想過大家要防備的話,你也是其中之一?你說你不是,有人信嗎?你這修行速度,除了上個紀元號稱與天地同開的先天神魔們,還有其他先例嗎?夏龍淵都沒你這麼離奇。”
趙長河:“草。”
“現在的局麵不過是神州失去夏龍淵坐鎮之後的群魔亂舞,神魔觸手開始全麵探入,卻似乎又不太想第一個冒頭成為眾矢之的,都在扶持代理人行事。”崔文璟道:“因此對於各家來說,隻有選擇哪一個的考量,沒有你說的區彆。”
頓了頓,又道:“你要說我反了夏龍淵卻又要選擇另一個類似的是脫褲子放屁,我隻能說,人是有氣的,沒有誰是刀劍般絕對冰冷的思維,換了當時他殺的是你,你隻會反得更凶,你那脾氣我還不知?還會擱那顧全大局忍氣吞聲?拳頭沒敲在自己腦袋上,倒勸人大度,何其可笑。”
“呃……”
“當然,當時你救了我。”崔文璟語氣轉柔:“無論是你與央央的感情,還是你救了我的事實,從情感上,整個崔家都更傾向於你。可惜在這種事上,情感決定不了太多……我們知道你不待見世家,我們是衝突的。你說彆人能替壘窩,將來也能毀窩,但是長河,你現在就在毀窩,你讓崔家怎麼想?但凡你能給出一切照舊的承諾,哪怕沒有清河劍,崔家都能二話不說跟你走,但我等了這麼久,沒有等到你表露這樣的意思,一絲一毫都沒有。”
趙長河想了好久,終於道:“我能給出的承諾是,第一,我能重鑄清河劍。雖然不可能恢複原先代表了山河氣脈的那種意義,但能夠支持一個家族需要的傳承、以及鎮族神兵的力量價值。恕我直言許諾的那個神靈最多也隻能做到這個層麵,他根本不可能恢複山河氣脈的意義,隻是在忽悠你們。”
崔文璟道:“何以見得?”
“伯父自己比誰都清楚,清河劍的那種浩然紫氣,認的是怎樣的主人……世上根本沒有山河之氣,那是萬民之心的具現。神魔之心不可能會鑄成這樣的劍,如果說這個世上有誰能重鑄原來的清河……那隻有你們自己,隻有完全得到了清河認可的元雍與央央。”趙長河道:“如果你們自己真能做到,我樂見其成,也會幫忙提供鑄造所需的能力,對方最多也就做到這一點,而我的承諾,比祂的硬。”
崔文璟心中微動。
其實隻要趙長河有這個承諾,幾乎就可以蓋過一切。即使是畫餅,對方又何嘗不是?
趙長河的承諾,還真比彆人的硬,隻要真有做到的可能性,他不會反悔。
他不動聲色地問:“這是第一,第二呢?”
“第二,我不認同這種萬世一係的家族壟斷,那對整個世界是倒退的,清河劍自己也不會認同這一點,即使重鑄,它也要再度沉睡。我覺得伯父看流水,應該是在看著逝者如斯,過去就是過去,眼前看著的流水看似還是那樣,早就不是原先的流水了。”趙長河看著崔文璟慢慢道:“伯父自己心中,早就做好了迎接變革的準備,甚至借出清河之時就已經隱隱有了這種想法,何必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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