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起了幾分氣性,冷冷道:“接你一掌……若是你再傷於此,又待如何?”
趙長河根本不搭理這句話,並掌成刀,已然劈了過去。
枯木帝君瞳孔驟然一縮。
無數此星修士和枯木帝君的下屬各自懸浮天際,躲在遠處圍觀,見這一劈也全都駭然倒吸一口涼氣。
“是錯覺嗎?”有人駭然道:“我竟然感覺這一劈足以把天劈開。”
有更懂行的神色凝重:“如果這是一個次級位界,這一劈確實已經撕開天穹了,絕非錯覺。”
這是真真正正的,開天之斬!
星域什麼時候又出了這樣一個帝君級人物?
枯木帝君是很傳統的仙道修行,法寶和飛劍比人都重要,這種貼身肉搏拳掌對決可並非所長。麵對這開天辟地的一斬,枯木帝君常規是要祭出法寶來扛,可眾目睽睽之下,對方隻出肉掌,你堂堂帝君有臉動用法寶嗎?
一旦動用了法寶,就算打贏了在旁人眼裡也毫無麵子,更丟臉。
枯木帝君心念電轉,硬著頭皮也切出一掌。
雙掌相交,天地同寂。
圍觀者忽地感覺眼前的光影似乎扭曲了一下,又沒什麼變化,隻覺世界好像失去了色彩,也失去了聲音,什麼都沒有了……但隻是刹那,又飛快恢複原狀,普通人可能隻覺得眼花了刹那。
唯有枯木帝君知道發生了什麼。
趙長河這一掌,斬的竟然是自己的過去。
如果真被斬成了那天地之間再無枯木帝君之名,過去未來的存在徹底消亡。
趙長河的斷因果,修到如今,宣告大成。
區區這一掌對決之中,兩人的神魂實際已經在古往今來各種不同的時間節點交彙衝突,又歸於原點。
枯木帝君忽地倒退數裡,淡淡道:“受教了。”
趙長河原地不動,衣袂風起,看著瀟灑得很:“此怨已清。”
表麵看去,趙長河不動,枯木帝君倒退,勝負分明。但也沒什麼傷害,不過下風而已,點到即止。誰都不知道枯木帝君死死憋著一口淤血,忍得極為辛苦才沒噴出來。
圍觀群眾不知道枯木帝君已經受傷了,都已經儘數震驚得失去了思維。
彼岸之敵,一擊而敗!
方圓萬裡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地看著仙山上空的場麵……這位過江龍是哪冒出來的!
夜九幽始終靜立在身邊替此戰護持,不讓旁人打擾。此時也轉過頭,美目凝注在情郎側臉上,都是漣漣的光。
她知道趙長河鬨這一出有幾個目的,其中一個就是試煉。境界單是突破不夠,還需要和同級對手的對局才能更加明確地把握自己現在的能力、磨合與鞏固新的力量。但她也沒想到,真能一擊破敵,取得的戰果比想象中的更好幾分。
這可是能逼退洛川的彼岸帝君!真能一擊而傷!
夜九幽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趙長河這一步,感覺不一定能。不知不覺間,曾經要靠夜無名的牽扯才能在自己手下活命的小男人,已經壓在自己身上了,各種意義上的。現在大致要姐妹合體才能穩勝他,在另一個戰場就算姐妹合體都要潰不成軍。
此刻夜無名的想法幾乎和夜九幽一模一樣,同樣想到了這些,姐妹倆各自出神,臉蛋微紅。
枯木帝君同樣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即使自己沒動用法寶,也不應該被壓製得這麼嚴重,差點就像不是一個級彆似的……他好不容易咽回了淤血,故作平淡地再度開口:“閣下揚威已成,還呆著不走,莫非是想趕儘殺絕?”
一邊說著,手中已經暗暗摸上了法寶。
真是憋屈,要不是因為你身邊還站著一個老婆,這事怎麼會搞得如此被動。如今搞個不好,被滅門都不是沒可能的……
卻見趙長河微微一笑:“此怨已消現在該報恩了。”
枯木帝君:“?”
“我之前不說恩怨兩清,是因為這兩件事不能對抵。”趙長河伸手一揮,一個巨大無比的屍傀出現在半空:“方才感覺帝君道體尚有欠缺……這是一具曾經自我演化小世界的魔軀,便贈予帝君,助力帝君彼岸之途更進一步。”
枯木帝君腦子都還是懵的:“送我?”
這魔軀的氣息強橫無匹,單是練成屍傀都是一個偽彼岸級彆的恐怖助力,更彆提還有各種研究參照的修行價值,可謂拿一個星球都不換的寶貝,就這麼送了?
趙長河似笑非笑地問:“怎麼,莫非帝君覺得我趙長河的命不值一個寶物?”
枯木帝君憋了一下,半晌才道:“哪裡,隻是當初舉手之勞,感覺受之有愧。”
說是這麼說,還是飛快地把魔軀收了,生怕趙長河下一刻反悔似的。
趙長河看在眼裡,也不在意,笑道:“不僅如此,天玄星為我之事,有數位修士慘遭洛川毒手……這幾位若有家人親友,從此便是在下的家人親友,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找我提。”
聲傳全星,舉世皆聞。
“……”枯木帝君抽了抽臉頰,壓低了聲音:“道友究竟想要乾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伱趁著這個機會可以趁機殺我,然後收服整個星球、乃至周邊附星?
一個星係的資源是什麼概念,你有數麼?
結果借著戰勝之威,忽地畫風急轉,送寶物送人情來了……等本帝君傷愈,你們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恩怨分明,念頭通達,僅此而已。”趙長河道:“說來我夫妻初臨貴地,想要遊覽群星,如果帝君能給我們派個導遊,那就很感激了。”
“這不過小事一樁……”枯木帝君略一猶豫,終究還是開口道:“既是遊覽群星,我們天玄星閣下已經遊覽完了?”
趙長河笑道:“帝君有什麼指示?”
枯木帝君沉默片刻:“我也有許多事費解,想問道友。道友若不嫌棄,不妨在此暫居一日,你我促膝夜談,如何?”
趙長河夜九幽對視一眼,都是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既然跑到人家主場鬨這麼一出,當然不是就為了秀一把的,還有很多事要做。
為什麼一來就先毀陣?
當然是為了住這裡呀,大陣不毀,誰特麼敢住。
夜家姐妹和洛川鬥了兩個紀元,實際都不了解對方的背景情況。但從上次的見聞來說,天玄星上的人很明顯是了解的,這才是此行的最大目的。
就比如送魔軀,雖然有點心疼……但那是洛川的分軀。枯木帝君不饞也就罷了,一旦真饞了想要,這就是拉上戰車的堅實盟友。就為了永遠占據這個魔軀,枯木帝君也必然會與自己合作,將洛川這個後患永絕。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反正洛川吃了一記巫法,對此必有戒備,這魔軀對己方的意義已經沒有原先那麼大了,還不如拿來買凶。
但不管存有什麼合作的想法,前提是宣示實力,否則隻能引來眼紅紅的鯊魚。這一戰哪裡是報怨,不過是威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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