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力壓製的二人其實早在越眾而出的那一刻起便能夠預見自己的命運,區彆隻在於能否完成任務罷了,但是他們沒有猶疑和後悔,他們是鐵骨錚錚的硬漢,是不畏生死的軍人!
此時,與其兩人攜手黃泉,趙猛選擇了舍己,給張鬼一絲生還的希望。
“小鬼子們!你趙爺爺來了~!”
一聲呐喊,主動放棄了掩體的遮蔽,趙猛無視槍林彈雨,朝著小田原的方向奮力奔跑,手中的衝鋒槍沒有任何停歇的征兆,即使是它的主人已經遍體鱗傷。
“啊~!”
膝蓋中槍不支倒地,趙猛依然用自身那無匹的意誌力重新爬起,單膝跪地,而他的槍口始終向前,這份威勢讓所有小鬼子不由膽寒,小田原的命令已經被拋諸腦後,現在他們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這地獄惡鬼般的敵人立刻斃命。
正是這樣的“集中注意力”讓張鬼有了稍縱即逝的逃生機會,含著熱淚,將戰友拋在了身後,此時的張鬼心中無比痛苦,但是他不能讓自己戰友的犧牲付諸東流!
呐喊聲驟停,趙猛手中的衝鋒槍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指揮部隊繼續追擊的小田原不忘特地走到趙猛的屍體旁,對著他的眉心又開了一槍。
不遠處,古月和齊小飛的心中如驚濤駭浪翻騰不息。
作為一個中國人,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兒,齊小飛的雙眼瞪得碩大幾近血紅,可他動彈不得,因為古月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將他牢牢鎖住。
而古月自己,眼淚更多的是流在心底……
古月對齊小飛厲聲道,“忍住,不要有任何過激的行為,此時此刻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地上躺著的那些傷者有機會得到救治!”
看著自己少爺眼中的怒火,齊小飛心裡清楚,古月的隱忍需要背負更多的荊棘,尤其是這一次,他做出的決定,恐怕會讓他以後的人生裡始終有一個噩夢伴隨。
“我一會去和小田原交涉,希望他們能儘快找來救護車,不過調查之類的事情免不了,所以不要有任何可能引起他注意的舉動,聽明白了嗎?”
齊小飛重重點了點頭。
略微平複下心情,古月帶著齊小飛從小推車後麵站起身。
“碰~”
一聲毫無征兆的槍彈碰撞讓古月和齊小飛嚇了一個激靈,本能地反應又躲回了小推車之後。
“狙擊手?!”
“應該是的,目標好像是咱們,但是警告意味明顯,不然我們已經倒了一個了。”
回答齊小飛的震驚,古月第一時間有了自己的判斷,但是,這個判斷讓他自己又有了新的疑惑。
“那我們現在?”
“沒事,那人應該走了,而且不想引起太大反應,不然他肯定會瞄準小田原,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齊小飛再次重重地點頭,因為他始終堅信古月的想法從未有任何錯漏,即使是現在。
戰鬥終於結束,那名狙擊手也沒有再開第二槍。
帶人回來的小田原無功而返,特遣隊裡除了趙猛的犧牲以外悉數成功撤離。古月可沒功夫去關心小田原此時是不是一肚子窩火,第一時間跑上去用日語和他交流了一番,力求小田原能夠儘快喊來救護車並且給傷員放行。
對於古月,小田原此時也沒了那麼多戒備,畢竟剛剛影佐的撤離古月是出過力的,不然誰也保不準敵人會不會魚死網破。
但是,這些傷員對他而言又算什麼呢?此時他最想要弄明白的是這些人以及躲到酒樓裡的人裡,到底有沒有敵人的同夥。
不過,早就料到小田原心思的古月,第一時間表示理解,並且願意再出一份力,畢竟有他在,訊問時也方便很多,而他的目的隻是希望儘快給傷員救治,同時,古月沒有忘記特地提一句,這些人對於上海商界和輿論界是有舉足輕重的作用的。
詢問有序進行著,同時醫療隊伍也已經陸續到達,小田原並沒有對傷員尤其是即將喪命的重傷員多做乾擾,畢竟這些人如果是敵人的內應多半不至於會落到如此下場。
相對而言,那些沒受傷的人變成了重大嫌疑的一群。
這裡麵自然也包括了古月和齊小飛。
在小田原看來,古月的出現時機太過巧合,明明是受邀前來,卻偏偏在影佐閣下到達之後才出現,更巧的是中間這段時間就有敵人發動了突襲。
不過,小田原沒有弄明白萬一古月真有問題那他又為何要冒著槍林彈雨做出剛剛那些舉動。
演戲?這就投入的過分了。
而且,目的何在?
對於這個問題的思考,小田原自知很難有任何說服自己的解釋,所以他也沒有太過分的舉動,尤其是古月正在幫他詢問剩下的人。
在沒受傷的人群裡,數目最大的一撥自然是酒樓裡的工作人員,不過,酒樓掌櫃剛剛就在合照的人群裡,隻是沒有和影佐靠很近,據他供訴原本在酒樓內指揮忙碌,等影佐到達之後有了拍照環節他才湊近去。
或許,正是因為在隊伍靠後的位置,尤其是離酒樓大門很近,所以突襲發生之時,酒樓掌櫃第一時間躲進了酒樓裡,故而沒有受傷。
這個說法沒有太多值得懷疑的地方,作為酒館掌櫃,遇到剛剛那種情況,第一時間選擇逃進自己的酒樓也算合情合理。
而其餘酒樓工作人員剛剛基本都在酒樓內忙碌,這裡也沒有迎賓的女服務員。
除開這些人以外,還有幾個沒受傷的人,他們並不屬於酒樓。
對於這些人,小田原又打上了重點懷疑對象的標簽。
但是這些人異口同聲地說剛剛是跟著酒樓掌櫃一起逃進了酒樓,若非和掌櫃站的近,恐怕現在也很難完好無缺。
這樣的說辭,小田原也很難第一時間反駁,不過這並不能打消他的懷疑。
而這時,古月又給出了新的建議,他讓小田原最好先去看一看拍下的那張照片,這裡麵不僅僅可以看到當時的站位情況,還有什麼人本該在卻離開了,又有什麼人表情或者動作上有些值得懷疑的地方。
小田原聽後很快會意,不管是誰,如果出現在了當時的照片上,而且這人很清楚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事情,縱然再有定力,恐怕從表情和動作上也會露出不少馬腳。
不過,他不清楚的是,古月如此“上心”到底為何,隻能權當古月想要表現的積極點以便洗刷他自己的嫌疑。
其實,古月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剛剛那群人很顯然就是那晚遇到的一群,猜想中他們是國民黨人員,而且很可能來自軍統。
而那群人,選擇了當街強攻,的確有兩種可能的意圖。
一是打影佐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險些奏效,若非有人提醒,恐怕影佐早就倒在了萬寶來身旁。
二是這些人是打算讓影佐退進酒樓裡,並且讓埋伏好的後手一擊必殺。
這種設計可能性不小,畢竟要做到孤注一擲並且萬無一失,還是需要一個更縝密的計劃。
但是,縱然真的有後手,也並不太可能是事先安排進酒館裡,因為古月認為這幫人突然對影佐下手並非長時間蓄謀已久,不然他們也不會就在兩天前去打那個倉庫的主意,尤其是在險些被圍堵之後。
所以,古月認為埋伏的後手最可能是趁亂突然從其他門路闖進了酒樓裡,這也符合突襲所造成的效果。
可惜,古月自己的舉動讓影佐根本沒有進到酒樓裡,而且直接開車逃離,這就讓可能埋伏的人員不得不做出選擇,要麼從反方向衝出來,再來個措手不及,但是這樣無論結果如何,埋伏人員自己肯定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另一種選擇,就是果斷撤離,尤其是在那隊人撤離之後。
更何況,古月還不得不想起那名狙擊手的存在,雖然這裡麵有更大的疑問,但是,至少他能想清楚,這名狙擊手絕對不是日軍提前埋伏的人,而且他的目標不是自己。
有了這些思量,古月便可以放心讓小田原隨意去查,同時不吝惜給出絕對中肯的建議。
因為這樣既能更快地讓傷員放行,又能借機給自己“親日”的標簽做點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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